“口袋學”入門:口袋裡的雜物如何巧妙總結出你的個性(譯文) Pocketology 101

作者:Leslie Scrivener,多倫多星報(the Toronto Star)記者
翻譯:陳陽
原文:http://www.thestar.com/article/671941
你的口袋裡有什麼?螺絲還是緊固零件?一張樂透彩票?一點毛毯的殘片?
所有這些不起眼的物件都揭示着你是怎樣一個人。“它們帶着歷史,它們本身就是故事”,Rachel Ellison說。她把她對於口袋的研究稱為“口袋學”。Ellison,這位24歲的藝術學生,她用口袋學來讓陌生人互相連接,將這種自我描述的內容稱為關係藝術。在這個數字技術連接的世界,這種人與人直接的聯繫在瞬間之中創造了一種親密關係。
Elssion在最近的一個星期天在Christie Pits舉辦了一個“口袋學餐會”。那個下午正好下雨,只有少數人參加了活動,不過他們都願意掏空他們的口袋。
薩爾瓦多來的Raoul,他有一口袋的萬寶路香煙。
“我只抽萬寶路香煙”,他對Rachel說,“18歲那年我開始抽煙。我在危地馬拉等待一些文件。…那天我在公園裡,看見一大群人,但是我不知道要做什麼,因為我不認識他們。所以我決定去商店買一些香煙。我買了紅色的萬寶路。從那時開始,當我感到壓力的時候,我就抽一根煙,這樣就會感覺好些。”
去年春天Ellison在Queen街的Fly畫廊的展示窗里設置了一個商店。她穿着圍裙端莊地坐在窗戶里,手裡拿着一個禮品包裝的盒子,盒子裡面有一個口袋,印有捐贈者寫的說明。你可以用你自己口袋中的東西來換其中的一個。她稱之為肖像畫廊的口袋學禮品商店。
其中一個禮品盒裡面有一張在Yonge和Bloor的老Towne劇場1980年12月16日的門票,以及一張用綠色鉛筆寫的便簽,其中捐贈者描述了捐贈者如何在他父親的細條紋背心的口袋中發現了這個殘片。從他6年紀展示禁酒令那時候起,這張票根就一直存在那裡。他說,“我所想要知道的是那天到底演了什麼電影”,因為這張票根的日期是在他出生之前的。
另一個口袋裡存着一塊從一位已死的朋友處得來的令人傷心的石頭,一個鼴鼠玩具,一對嬰兒手套,一片臟紙巾。“我發現紙巾能夠幫我避免過敏和規律性的悲傷。”
還有一個是藝術商店的收據。捐贈者解釋說,他為了填寫收入稅而保存收據。“我的女朋友在畫吊墜的時候曾在這張收據上畫。她讓收據變得無用了,可是卻比原來漂亮了無限多。”
Ellison是在參觀Tel Aviv附近的阿拉伯小鎮時開始思考口袋的藝術的。店主把護身符塞入她的手中,那天結束的時候,她的口袋中已經裝滿了無用的護身符。
“我總是對社會學、人們的互動、社會規範以及那些能夠約束我們卻不能明言的事感興趣”,Ellison,這位在辛辛那提長大的多倫多藝術學院(Toronto School of Art)的學生說,“我曾經試圖去突破這些限制,讓人敞開心裴,舒適地表現他們自己。”
有名的藝術家們也使用普通的物品和觀眾互動,並且使其他人(常常是陌生人)產生共鳴。在最近的展覽“誠實之線”(Honest Threads)中,Iris Häussler(她也是Ellison在藝術學院的導師)邀請參觀者穿幾天由一些多倫多人捐贈給展覽的衣服。他們會“直接地和心理上”感受到“穿着別人的鞋走路的感覺”。她將這句話寫在展覽的記錄中,懸挂在多彩而古怪的Honest Ed商店裡。
Renaud Dehareng,這位專長於人際溝通的博客作者,在他訪問紐約市的時候,把信封留在地鐵和其他公共場所,其中要求人們將一些有紀念意義和藝術價值的物件放在信封中寄回。這個持續的項目的結果可以從這個網站看到:igotanenvelope.blogspot.com。(對不起,大陸的朋友們要翻牆才能看–譯註)
“在‘真實的生活’中似乎越來越難與人交往,因為大多數人都害怕與陌生人接觸的時候被拒絕。這樣這些彷彿是漫不經心偶然碰到的社會項目就保證(參與的)人們可以敞開面對新朋友。”33歲的Dehareng從布魯塞爾的來信中這樣說到。在那裡他和他兄弟Mark開了一家銷售公司。
Yoko One和Harrell Fletcher等藝術家,9月份的時候在Harbourfront的Power Plant的一個展覽,激起了Ellison對關係藝術的興趣。在去年秋天的Nuit Blance藝術節上,Ono邀請參觀者到她的“想象和平”(Imagine Peace)項目中,在厚紙板上寫下他們的願望,並將其標記和懸挂在自由村(Liberty Village)的樹枝上。與此同時,在Power Plant,Flectcher,邀請了6位藝術家和6位非藝術家(其中有一位麵包師和一個數學家)一起來做一個展覽。
藝術家們創造了整體結構,但是主要的表述來自於參與者。“你可以稱此為對藝術英雄的批評”,Jim Drobnick,這位安大略藝術與設計學院(Ontario College of Art and Design)的副教授說,“藝術家放棄了一些權力,讓觀眾參與和決定作品。”
“你不需要知道藝術史,但這仍然是引人注目的。在其中有情感的方面,而故事中有一種尖酸。藝術家用藝術創作的框架去放大人們自己的聲音和情愫。”
或者可以如Ellison所說,“你不需要成為一個大師般的創造者。你可以給人們展示如何有藝術地生活。”
Drobnick說,在關係藝術中,Ellison這樣的創造者正在挑戰現代主義美學–他們主張藝術作品存在於保留其自身的權力,並且是按照慣例被展出,比如在藝術畫廊中。在現代主義中,藝術被縮減到最基要的程度。比方繪畫就必須是平塗水筆、二維的、抽象的、非敘述性的,同時讓觀眾成為“沒有思想或歷史的空洞的眼睛”。而他看到的Ellison的作品,在其中有對真正真實的關係的搜尋,也是對犬儒主義和後現代主義之嘲諷的反應。
在關係藝術中,正如法國理論家和策展人Nicolas Bourriaud所闡述的,社會是最主要的。“…關於交互關係的想法”,Dorbnick註釋到,“如同一個微型國家,一副縮小的藝術家心中的社會的畫面,在實踐和主題性的層次上被整合藝術品中。藝術品在這種方式中運作,同樣這也是和主題相關的。”
這些表演和交互藝術家“希望觀眾探索裝置藝術,觀看一個表演或者視頻。這將他們和他們本身融入進去。”
Ellison過去從事“客觀藝術”,但是對其並不滿意。“我想藝術可以在畫廊和博物館的白箱子(肅靜!肅靜!你不能摸任何東西!)之外變得更加平易近人。藝術應當是當下發生的事情的表述。”
“我喜歡這種想法,在一定程度上,沒有人們的參與,我的藝術就並不存在。”
(本文原發“落楓居·陳陽文存”,地址:http://www.chenyang.net/?p=6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