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爾文五百年 (原創) | 從亞米念主義,到加爾文主義,到聖經所說的:一份個人的見證(譯文) John Calvin at 500, and a Translation

1509年7月10日,約翰·加爾文出生於法國,迄今五百年。這五百年來,基督新教的神學,可以說處在加爾文時代。時至今日,主流神學依然是加爾文主義,神學院的系統神學教育可以說是從加爾文的《基督教要義》開始的。加爾文的五百年是值得紀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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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RLDmag 為加爾文五百年做的“蛋糕”,上面的加爾文頭像也顯得可愛多了

神學是一門很奇特的學問。別的學科都是建立在人的理性與思考上的,而神學卻是人通過理性以及靈性對神的話語的領悟。在別的學科,有個人獨到的見解就可以開山立派以至於功成名就,但是在神學領域,標新立異與眾不同卻很可能走到異端。這是因為別的學科並沒有絕對標準,能夠自圓其說就是成功的基礎,若是能夠說服他人,或許就能飛黃騰達。神學不然,聖經是絕對真理,一個真正優秀的神學家不能夠走到聖經之外,也不能將自己的見解加入聖經。看起來彷彿是帶着“鎖鏈”跳舞,其實在神的旨意中,祂給予最大的自由。
加爾文的神學也稱為“歸正宗”(Reformed Theology)神學,其意思就是說並不是另立一派,而是要溯本清源,回歸聖經的真理。這個回歸從馬丁路德的宗教改革中開始。天主教會逐漸高舉教會的遺傳、將聖經束縛在經院神學之中時,馬丁路德從“羅馬書”重新找到了“因信稱義”的真理,動搖了用人的智慧和汗水苦心建立起來的中世紀“基督教”帝國。馬丁路德標榜“五個唯獨”(唯獨聖經、唯獨恩典、唯獨信心、唯獨基督、榮耀唯獨歸於上帝)成為基督教新教的風向標。這五點並不是從路德來的,因為路德並不是高舉自己,乃是高舉聖經、高舉基督。
加爾文總體上也是遵循了這樣的原則,根據聖經闡述問題。查考加爾文的神學觀點,其實並沒有什麼是首創,都是從聖經中總結,也是古代教父所提出過的。加爾文的貢獻在於將這些零散的觀點彙集在一起,成為一個完整的自恰的神學系統。四卷《基督教要義》,以現在的視角看來,差不多涵蓋了系統神學的大部分內容。由於其清晰明了的系統性,加爾文的思想得到了廣泛的傳播。
加爾文不僅著書立說,還在日內瓦進行宗教改革實驗,使瑞士這個小小的城邦成為新教的一處聖地。當然,這一個試驗並非沒有缺點。在日內瓦施行加爾文主義所爆發的一些問題,陸陸續續在歐洲其他地方也開始發生。於是就有了加爾文派信徒(改革宗或譯歸正宗,包括長老會、公理會、和加爾文派浸信會等)和天主教徒、聖公會、路德宗(信義宗)、再洗禮派等等諸多的紛爭,特別是發展出的對“預定論”的極端解釋,在改革宗內部也出現了不同的看法,這就是荷蘭的以亞米念(Jacobus Arminius,又譯亞米紐斯、阿米尼烏斯、阿民念、阿明尼烏)為代表的“抗辯派(Remonstrants)”。
亞米念派提出了五個要點,來反駁加爾文主義;為了反駁亞米念派的反駁,加爾文派也提出了加爾文主義五要點(TULIP),針鋒相對,茲簡述如下:

  1. 亞米念派強調“自由意志”(Free Will),認為人並未完全墮落,仍可以憑自由意志接受救恩;加爾文派強調“完全墮落”(Total Depravity),認為人不靠着神的幫助完全不可能信靠耶穌。
  2. 亞米念派支持“有條件的揀選”(Conditional Election),即神的揀選基於神預知此人將會信主;加爾文派支持“無條件的揀選”(Unconditional Election),即神的預知完全基於神的計劃和旨意,只與神有關,和人的決定完全無關。
  3. 亞米念派持有“普遍的救贖”(Universal Atonement)觀點,認為神不願一人沉淪,基督為人人死,那些按照“自由意志”願意相信的人得到救恩;加爾文派堅持“有限的救贖”(Limited Atonement)觀點,認為基督的救恩足夠給每一個人的,但是基督只為那些預定得救的人死。
  4. 亞米念派聲稱“可以被拒絕的恩典”(Obstructable Grace),認為神願意萬人得救,但是人可以使用“自由意志”來拒絕神“普遍的救恩”;加爾文派相信“不可拒絕的恩典”(Irresistible Grace),又稱為“有效的恩召”(The Efficacious Call of the Spirit),即認為得救是聖靈特殊的恩召,是不可拒絕的。
  5. 亞米念派認為信徒可能“從恩典中跌落”(Falling From Grace),即信主之後可能再次失去救恩;加爾文派相信“聖徒蒙保守”(Perseverance of the Saints),俗稱“一次得救永遠得救”(Once Saved Always Saved)。

加爾文和亞米念兩派的爭論成為整個新教世界最主要的神學問題。其實1564年加爾文去世的時候,1560年出生的亞米念才4歲,這兩人從來沒有直接的交鋒。當亞米念扛起抗辯派大旗的時候,所面對的是一批加爾文的追隨者,TULIP五要點也並非加爾文所提出,在一定程度上是一種強化了的加爾文主義。後來這些觀點都開始往多個方向發展,於是兩派都有極端、溫和等多種觀點,形成了宗派之間的分歧,也在宗派內部產生紛爭。
這個爭論,中國教會也不能倖免,比如曾經沸沸揚揚的“得救”問題。在西方世界,改教之後信仰總體上沒有受到大的逼迫,這個問題也不這麼突出;在60年來的中國教會,面臨著有史以來最嚴酷的逼迫,有一些曾經為主做工的弟兄姊妹放棄了信仰,因此“多次相信多次得救”、“一次得救永遠得救”還是“信到底救到底”,種種說法的討論不再是紙上談兵,而是面對殘酷的歷史事實所需要面對的實際問題。
這樣,在紀念加爾文五百年的時候,我們所關心的不僅是歷史上的一位神學家和一場曠日持久沒有止盡的爭論,更要緊的是教會將走向何方。
我們看到,加爾文和亞米念的這一爭論,越來越走向與教義的爭端,而非通過查考聖經去體察神的心意。前面提到,一位真正優秀的神學家,是放下自己的觀點,回歸到聖經的人。加爾文主義有多少聖經、多少加爾文自己的東西;亞米念主義有多少聖經,多少因為反對加爾文主義而加入的人的邏輯,其實我們看到,隨着爭論的升級,可能越來越多的個人的觀點被參雜進去。而教會也因為捲入紛爭而受到損害。
教會所要走的路,並不是一條高舉教義、用(屬靈的?)恩賜來壓倒別的看法的道路,而是一條遵循神的旨意、盡心儘力盡意盡性愛主我們的神並愛人如己、活出基督復活的生命的道路。教義的爭端可以幫助我們增長知識,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認識真理,但是並不會在生命上改變人。
當然,這並不是說我們在這些信仰的問題上不應該有立場。每個人禱告讀經,都得到神的光照,並且照着神給個人的恩賜,領受聖經的真理。因此面對教義問題,我們從聖經中將會有所領受。那麼我們就應該憑着信心持定從神而來的亮光,但是也不要因為教義觀點的不同而否定別人愛主的心和主內的生命。宗派可能是因為教義的異同而分裂或聯結,但是將我們聯結在一起的不是教義,而是愛我們並且為我們死的救主耶穌基督。
教會走這樣生命的道路,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弱化神學和教義,而強調遵守基督徒道德,過得勝的生活。在中國,王明道先生可以說是弱化神學、強調生命的典範。王明道寫作的時間大約是從1927年至1954年,著述數百萬字,除了《重生真義》等少數文章談及一些神學立場,其餘大部分在教導信徒如何過聖潔的生活。王明道先生曾經有這樣一個趣事,1925年6月,中國教會七位備受尊敬的人物聚集討論一個重大議題:如何工作以保守聖經真理,因此決定組織“篤信聖經會”,並且討論該組織的信條。因為聖經中沒有直接提到“三位一體”這個詞,王明道先生(25歲)當時並不明白三位一體的意義,所以在投票通過此信條的時候,王明道並沒有舉手,這樣這個信條就沒有通過(參《受傷的勇士–王明道的一個世紀》第121-123頁)。舉這個例子並不是說王明道是否認三位一體的異端,他後來也說過當時是“年輕不懂事”(同上,第65頁),而是要說明一個態度:“三位一體”是一個教義概念,雖然有充分的聖經支持,但是這個詞本身畢竟在聖經中沒有出現過,而是從聖經中得到的一個教義。我們要知道的,最重要的是聖經,其次才是從聖經中得來的教義,最末才是聖經中不是特別明確的一些教義爭端。
下面翻譯了一篇文章《從亞米念主義,到加爾文主義,到聖經所說的:一份個人的見證》(FROM ARMINIANISM TO CALVINISM TO THE BIBLE:A PERSONAL TESTIMONY),這篇文章講到作者如何從一個亞米念主義者,成為接受了四個要點的加爾文主義者,後來通過讀經發現加爾文主義的觀點雖然有聖經根據,但是在很大程度上超越了聖經的論述,並且最終成為一個相信聖經的話語,而不是人對聖經的解釋的信徒。在具體的問題上,我和該文作者觀點不盡相同(總體上我個人的領受比作者更接近加爾文的觀點),但是其態度和王明道先生是如出一轍的,正如作者在文章末尾所勸告的,“信徒應當花更多的時間在神的話語上,而不是去追隨某些人和閱讀那些關於神的話語的書籍。”

加爾文誕生五百年,爭論卻從來沒有停止過。如果中國教會繼續爭吵於“得救”等問題,或許也將是無窮無盡的。西方教會的教訓應當引以為鑒。五十年代當有人問到楊紹唐牧師關於中國教會的道路時,楊紹唐回答說“走王明道的路”。當時那句話指的是王明道先生與“不信派”(現代派/自由派)分別的道路;而如今看來,這句話可以賦予另一種含義,那就是走王明道先生所遵行的弱化神學問題、強調信徒屬靈生活的道路。

從亞米念主義,到加爾文主義,到聖經所說的:一份個人的見證

FROM ARMINIANISM TO CALVINISM TO THE BIBLE:A PERSONAL TESTIMONY
作者:Peter L. Laitres

原文地址:http://www.peterlaitres.net/arminian_calvinist.htm

簡介

本文寫作的目的並非要毀謗中傷或貶低那些持定亞米念主義或加爾文主義立場之人的屬靈生命。這僅僅是一份個人的見證,寫到關於我從神的話語中所學到的。寫作此文的時候,我真誠地希望那些持有不同觀點的人不是從他們偶然接受的神學立場,而是能夠嚴格地從聖經的角度來審視他們所相信的關於神的主權和人的責任的觀點。本文的目的絕非開啟一個令人生厭的辯論,而是希望激勵信徒自己去查考聖經的真理。
我在寫作的時候,時刻考慮到本文的主要讀者將是我的獨立基要派浸信會會友。因此本文並非高深的、令人頭痛的象牙塔式的神學討論,而是單純的論述在過去的18年中我對此問題的學習。

重生於亞米念派教會

我於1981年平安夜在關島美國空軍服役時得到了重生。一位同事在他的生活中一直為主作見證。我感謝神,祂用着這一位主內的弟兄打破了我一切罪的捆綁和心中的愚昧,帶領我接受榮耀復活的主作我的救主。
我得到重生的教會是Yigo神召會(Yigo Assembly of God)。我在羅馬天主教會出生成長,後來失去了信仰,墮落於年輕人最嚴重的黑暗中。此時在某些神召會教會中狂熱的靈恩運動(charismatic movement)還沒有發生,他們雖然是徹底的五旬節派(Pentecostal),但是在那個時候實際上比較接近基要派(fundamentalism)。在末世論上,他們之間唯一的區別就是大部分神召會會友相信“部分被提論”(partial rapture theory;該理論認為並非所有信徒都會被提,而是只有那些警醒等候的信徒才可能被提。他們的理論依據是十個童女的比喻。–譯註)。神召會如同我所知道的五旬節教會和靈恩派教會一樣,都是極端的亞米念主義。他們強調一個人可能失去救恩[1],一些著名傳道人常常反對“一次得救永遠得救”和加爾文主義。這並不奇怪,因為整個(靈恩)運動都是基於經驗的。更進一步,他們的教義認為救恩並不足夠,一個人還必須必須通過方言的恩賜領受聖靈的洗。這是神召會官方的教義,你可以從這裡查到[2]。我從來沒有方言的經歷。事實上,儘管我當時無知,也並未學過,我仍然知道在那個教會中有一些不正確的教導。
回到我們要着手的問題。我曾經認為信徒會失去救恩。這個說法對我講得通:既然我求耶穌來拯救我,我為何不能放棄這種願望回到我墮落的狀態中去呢?公平地說,必須指出這個事實:亞米念主義者關於怎樣會導致失去救恩,有着很大的分歧。大多數亞米念主義者,我稱之為主流亞米念派,認為失去救恩是個人長期背教並且最終完全失去信仰的結果。他們在一定程度上有得救的確據,但是如果一個人失去了得救的願望,那麼他將重新墮落。其他的(亞米念派)教會,比如五旬節派教會(the Pentecostal Church of God),他們相信信徒每次犯罪,他/她就會失去救恩,直到他們悔改、重新與神和好。顯然這是一種極端的觀點,但是我遇到不少人,雖然在不教授這種觀點的學校中讀完了4年的學院教育,他們還是告訴我這就是其應有的方式。當然,有這樣一個例子,一位宣揚此觀點的人,雖然他離婚了,卻仍使用教會(the Church of God)的執照講道,儘管他並不知道他是前千禧年派、后千禧年派還是無千禧年派。這樣,將所有亞米念主義者判定為無知顯然是不公平的。

間斷6年之後,受浸並稱為浸信會會友

這樣,我重生后的幾個月就離開了教會,在將近6年的時間中都沒有返回。當神抓住我心的時候,我於1988年1月3日返回教會並且在那年的復活節受浸。儘管我成了一名浸信會會友,但我仍然相信一個人會失去救恩。這種信念並非基於聖經的(我當時幾乎不讀經),僅僅是因為我被亞米念主義者教導說那是符合邏輯的結論。作為一個浸信會教會,這間新的教會相信救恩是穩固的。他們是溫和的加爾文主義者。我開始在自由大學(Liberty University)上一些課程。通過Ed Dobson的教導,我開始看見救贖是上帝神聖的工作。

成為四要點加爾文主義者

(加爾文主義者為了反駁亞米念派的觀點,提出了加爾文主義五要點,即Total Depravity全然的墮落、Unconditional Election無條件的揀選、Limited Atonement限定的救贖、Irresistible Grace不可抗拒的恩典、Perseverance of the Saints聖徒永蒙保守,英文所寫為TULIP,合“鬱金香”之意。這裡提到四要點加爾文主義,即作者相信除了Limited Atonement之外的其餘四點。–譯註)
當我繼續學習,我放棄了所有的那些觀點,成為了一位四要點加爾文主義者,接受了被稱為亞目拉督假定普救論(Amyraldian hypothetical universalism,即四要點加爾文主義–譯註)的觀點。這是一種調和“特定的救贖”(通常指加爾文主義TULIP五要點中的“有限的救贖(limited atonement)”,為五要點加爾文主義的基石)和亞米念主義的普救論的觀點。其教導說基督平等地為了所有的人受死,並且為每一個人普遍地提供了救恩。這種觀點強調神不願意一人沉淪(結18:23,33:11;彼后3:9),並且基督為了眾人獻出自己(賽53:6,羅5:18,約一2:2)。我至今仍然相信這種關於救贖的觀點,儘管這不是系統加爾文主義的一部分。許多信徒用這種觀點取代“有限的救贖”,與加爾文主義其他四要點相配搭。

“真正”的加爾文主義者拒絕四要點加爾文主義

這樣就鋪設了一條成為四要點加爾文主義者的道路,也就是我在幾年間宣稱我所相信的。通過學習神的話語,我開始看到不同的事情。一次初步的讀經就反證了TULIP五要點的解釋,因為聖經中明確地說基督為人人死。如果基督寶血的救贖功效並不是為了所有人,那麼救恩給予所有人這件事就是虛構的。然而,整本聖經充滿了關於基督救恩的宇宙性與對於那些拒絕神白白給予的救恩的人的定罪這兩方面的論述。加爾文主義者做了一些辯解,大意是說邏輯其實並不重要,這個我們所不能明白的事實正是證明了神隱秘的工作。這對我而言是荒謬的。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使整個加爾文主義的毛線球被解開了。在讀了Loraine Boettner、Cornelius Van Til和其他加爾文主義者關於這個問題的論述后,(我明白了)浸信會會友聲稱他們是加爾文主義者其實是錯誤的。一個人要麼接受整個(加爾文主義)系統,全部的五點和相關的教義,要麼就拒絕它。這是改革宗(Reformed)/長老會(Presbyterian)這些真正的加爾文主義者所說的。他們認為浸信會中的加爾文主義者是假冒的。我開始看見加爾文主義是一個完整的教義系統,如果堅持其中一個,那麼就必須接受全部(包括“立約神學(covenant theology)”,如果去掉這一點,對加爾文主義的“證明”就消失了)(聖約神學是一個闡釋聖經的系統,……分為三個約:行為、救贖和恩典的約。聖約神學指出,神在最初已與亞當立了一個行為的約,應許順服的得永生,不順服的要死亡。自亞當犯罪后,死亡臨到人類。但神以恩典的約去解決這個人類困境,使罪和死的問題得以解除。基督就是神恩典的約最後的中保。選自《慕迪神學手冊》,–譯註),否則就全部不接受。這些“真正”的加爾文主義者就如同一個停止的鐘,每天有兩次,他們碰巧是正確的!現在,我不能同意他們了,他們認為基於神的先見(或譯預知)的揀選就是亞米念主義。儘管歷史上有一些例子是這樣的,但是事實上如今許多亞米念主義者是否認任何形式的揀選。

從聖經中學習加爾文主義得到新的結論

當一個人開始一節一節地查考聖經,遇到那些所謂支持加爾文主義的經文,他就會對整個體系非常警覺。它是基於一些相當難以吞咽的神學假設。其中之一是說(舊約時代的–譯註)以色列人和教會是同等的(這是加爾文注意和聖約神學的一條基本教義)。以弗所書2章14-18節將以色列人和教會非常明確的分開,新約的其他經文也是這麼說的。這也基於一個被稱為“神的揀選與人的墮落的順序論”(Lapsarianism,討論在創世之前,在神的意念中關於神的揀選和人的墮落的順序的問題,分為Supralapsarianism/Antelapsarianism即人類墮落前神揀選論和Infralapsarianism/Sublapsarianism/Postlapsarianism即人類墮落後神揀選論。多數加爾文主義者對兩者都否認,認為神的心意是永恆的。其他加爾文主義者(以及許多非加爾文主義者或亞米念主義者)也拒絕這種觀點,因為他們認為任何關於神的心意的順序的問題都是不必要的和基於某些假設的猜測–譯註)的假設。他們討論亞當的墮落在神永恆的計劃中的何處發生。極端加爾文主義認定“人類墮落前神揀選論”,這是一種異端的教條,認為神從未揀選者的死亡和刑罰中得到樂趣。我將不深入這個問題,因為其僅僅是人類的推理。我開始看作為浸信會信條的“費城信仰告白”(the Philadelphia Confession of Faith,1742)。許多用以支撐其論點的經文是可笑的。比方說,對於即將成為信徒的人的“有效的恩召”(effectual calling,指的是神所成就的工作,讓人覺悟自己的罪惡和苦難,又光照人心,是人認識基督,並且更新心志,能夠接納福音中所白白傳授給我們的耶穌基督;和加爾文主義第四點“不可抗拒的恩典”有關–譯註),這一論點是被詩篇110篇第3節和雅歌1章4節這兩節經文所支持的!我幾乎不能想象它們是清晰的救恩論的信息。同樣在第十章,嬰孩的救贖被約翰福音3章3節、5-6節所“證明”!我還可以列舉出無數的例子,但是這些已經足夠了。我稀奇有多少聲稱相信“費城信仰告白”或“新罕布什爾告白”(the New Hampshire Confession)的基要派浸信會會友曾經讀過這些文檔並且查閱過這些陳述中所給出的經文?
在兩位追隨者[3]所寫的捍衛加爾文主義、名為《加爾文主義五要點(The Five Points of Calvinism)》的書中,他們提供了馬太福音1章21節這樣奇怪的證據來支持“有限的救贖”,這節經文說,“她將要生一個兒子。你要給祂起名叫耶穌。因祂要將自己的百姓從罪惡里救出來。”這節經文和救贖的範圍有何相干?好吧,加爾文主義者說以色列人等同與教會,這樣基督僅僅為了屬靈的以色列人(指教會–譯註)而死。我相信每一個人都會看見,這裡面有許多臆測是沒有辦法得到聖經支持的。當我一頁一頁翻看此書的時候,我開始明白的看見加爾文主義在時間開始以前所選定的皇帝其實是沒有穿衣服的。
當我更多的研究這個問題,我越來越發現加爾文主義五要點(TULIP)中的任何一條都不能夠被聖經所支持。沒有一個加爾文主義要點可以直接被引用的經文清晰地證明。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要說基督為所有人死,我可以指出一系列經文,例如約翰一書2章2節,希伯來書2章9節等等。如果加爾文注意對於救贖的觀點和解釋是正確的,那麼提摩太前書1章15節,“基督耶穌降世,為要拯救罪人。這話是可信的,是十分可佩服的。在罪人中我是個罪魁”,這句話就可以用來證明只有選民才是罪人!(感謝Dan Mitchell博士提供這一點)(這裡的邏輯是如果基督只為選民死,這節聖經說基督為了罪人死,那麼非選民就不是罪人,因為按照這個觀點,基督並沒有為他們死。–譯註)這樣,一旦TULIP的薄木板被剝掉一層,我們就會看到全部的五點都倒塌了。關於“不可抗拒的恩典”的教義是另一隻紙老虎。在費城信仰告白中,以弗所書1章19-20節被用來證明這一點。我看不出在這兩節經文中有任何關於“不可抗拒的恩典”的教導。我倒是知道有幾處經文指出罪人因為不接納神的恩典而遭到懲罰,例如馬太福音23章37節,“我多次願意聚集你的兒女,好像母雞把小雞聚集在翅膀底下,只是你們不願意!”,彼得后書2章19-2節等等。關於這五點還有許多其他可說的,但是這已經足夠了[4]。並沒有證據來證明“無條件的揀選”和“完全無能力”(費城告白第十章,談到人“並沒有能力”)中的任何一條。更進一步的,使用“聖徒蒙保守”這一術語並不能按照聖經的意思表達出神的子女得到永遠的救恩這一真理。需要補充的是,“聖徒蒙保守”這一術語背後的基本思想是正確的,可惜的是這個非聖經化的命名。小結一下,沒有任何直接的經文支持五點中的任何一點,但是卻有一些清晰的經文去反駁他們。這樣,在掙扎中,我放棄作為四要點加爾文主義者,而是決定嚴格相信聖經在這些以及其他問題上直接的教導,沒有加添,也沒有減少。

聖經教導了什麼?

  • 神是主宰(腓2:13):沒有人否認這點,儘管亞米念主義總體上弱化了神的主權。神可以做一切祂所喜悅的,但是聖經同樣也教導說神給了人自由意志。
  • 人是有責任的(約8:24):再說一次,這是加爾文主義者嚴重偏離(真理)的地方。在聖經中神不會讓人負責,除非祂給了人一條退路,這樣,祂在基督里清楚地給了所有人救恩。所有加爾文主義者用以“證明”他們觀點的信息總是附帶有人的責任的。請仔細閱讀約翰福音6章37節、40節和44-47節,以弗所書1章3-14節(特別閱讀12、13節),彼得前書1章2節[5]等等,你會看到這個真理。
  • 救恩是白白的(弗2:8),救恩是永遠的(來5:9)。
    信徒在基督里永遠安全。這是為什麼聖經稱之為“永生”。我永遠不會忘記當我還在疑問信徒是否會失去救恩的時候,Ed Dobson博士對約翰福音10章27-29節的講解。他教導說,神的話清澈透明地闡述了救恩是永遠的:我是神的孩子,並且這個關係永遠不會被打破(羅8:35-39)。

這樣,我從亞米念主義者,成為了加爾文主義者,而現在僅僅單純地相信神的話語。從這二十年漫長的神學歷程中,我得到這樣的結論,就是信徒應當花更多的時間在神的話語上,而不是去追隨某些人和閱讀那些關於神的話語的書籍
[1] “鑒於聖經教導信徒的救恩的安全取決於在生活中與基督的關係(約15:6)、鑒於聖經呼召(信徒過)聖潔的生活(彼前1:16,來12:14)、鑒於關於一個人的名字可能從生名冊上被刪去(啟22:19),並且鑒於一個人相信了一段時間以後可能離開(路8:13),神召會總會否認關於一個人一旦得救就不可能失去救恩的立場。”–源自神召會“關於信徒救恩的安全(The Security of the Believer)”的立場
[2] 神召會官方“基要真理陳述(Statement of Fundamental Truths)”包含許多關於“在聖靈里的洗”和“靈洗最要緊的身體的證明”即“在聖靈里受洗的信徒最要緊的身體的見證就是可以使用方言說神的靈給他們的話語。”–源自神召會“基要真理陳述”第7、8點。在五旬節派的早期,他們還期待有一個激烈的、情感上的轉變。
[3] “加爾文主義五要點:定義、辯護與文檔”,David N. Steele和Curtis C. Thomas著,長老會和改革宗出版社(Presbyterian and Reformed Publishing Co.),Phillipsburg, NJ, 1963, 第40頁。
[4] 如果正確定義“完全的墮落(total depravity)”,那麼它仍然是聖經里的教義。聖經教導說,當人墮落之後,與神的關係壞到極處,不能做任何事情去取悅神(羅3:10-12)。加爾文主義將這個基本的真理往前發揮了一步(或是兩步),事實上是在教導說一個人必須預先被聖化,並且重生,之後他才能在信心中轉向神。這樣的說法就是對現狀的“完全無能力(total inability)”,是需要被否認的。
[5] 關於這句經文的另一個問題是加爾文主義的支持者如何使“神的先見”(或譯預知,foreknowledge)成為原因。根據使徒行傳2章23節,基督(被定十字架)是註定的(foreordained),也是預知的(foreknown)。實際上,這兩個詞被同時包括在這句經文中(KJV的翻譯是Him, being delivered by the determinate counsel and foreknowledge of God,–譯註),表明他們並不是同一個意思。使徒行傳4章28節同樣也說到神對基督而非信徒的預定(predestination),並且將我們帶到羅馬書8章29節。這樣就顯明,“神的先見”在“神的預定”之前。這樣,從彼得前書1章2節,我們看到揀選(election,在第1節的希臘文中用的是eklektois)是“照父神的先見”。加爾文主義錯誤地將“先見”當作原因,並且與“預定”混淆了。
(本文原載“落楓居·陳陽文存”,地址:http://www.chenyang.net/?p=526。如需轉載,請勿將正文與翻譯文章分離,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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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作黑白–劉博智《金山尋夢》略談 Dreamland in Black and White: Book Review on Liu Bozhi's "Dream Seekers in the Golden Hill"

一直認為在福州淘不到什麼畫冊。在一家書店,確實是以旅遊畫冊為主,不過要走的時候,在不起眼的角落見到了一個“紙上紀錄片系列”的攝影畫冊。由上海錦繡文章出版社出版的這一系列畫冊,從印刷上說實在是非常寒磣,甚至都沒有用銅版紙印刷。(或許和這個系列的定位有關係,從“紙上紀錄片”這個題目來看,編輯們可能是在強調攝影的記錄而非藝術價值,所以在印刷上就不下功夫了…)考慮到這些攝影師和他們的作品,還是願意忍耐一下視覺的痛苦,通過想象來還原這些作品原本的模樣。

金山尋夢
《金山尋夢》,劉博智,上海錦繡文章出版社,2008
在已出的幾本中,我認為比較有價值的是清華社會學系老校友張祖道先生的《江村紀事》、王福春的《火車上的中國人》(當然黑龍江美術出版社的那本印得好多了),陸元敏的《上海人》、寧舟浩的《京劇守望者》、駱丹的《318國道》以及本文要介紹的劉博智先生的《金山尋夢》。
攝影家劉博智是美國堪薩斯大學美術學院設計系教授,1950年出生於香港,19歲到加拿大留學,曾經在餐館當幫工,后入讀加州布魯克斯攝影學院和加州藝術學院。
非常有意思的是,華裔攝影家曾廣智和劉博智有着類似的經歷,都是從香港到了加拿大,在西方接受了藝術教育。曾廣智的作品取材於共產中國所代表的東方共產主義世界,而劉博智先生常年以來記錄著海外華人以及中國大陸所經歷的時代變遷。中國的傳統和西方的經歷在他們的作品中巧妙地結合,構成了一種動人的張力。正如劉博智自己所說“1970年前往加拿大哈利法克斯,在美美酒家做幫廚。與當地小城鎮華人團體的親密接觸成為了我以後三十多年紀實攝影的泉源。”

老移民夫婦
老移民夫婦,攝影:劉博智

這一本《金山尋夢》就是劉博智先生對於老一代北美廣東裔移民的記錄。從讀者的角度而言,作為從中國大陸赴美的留學生,我似乎已經與早期的華工、移民相距甚遠,難以感同身受。漫步在唐人街,聽着熟悉又陌生的福州鄉音,看着親切卻遙遠的中文招牌,彷彿流落在一個逝去的時代。在北美華人,大約有些不同的圈子:最早是廣東人,19世紀中葉就來到加州淘金,修築鐵路,似乎在西海岸廣東移民較多。在東海岸的唐人街中福州人的身影就漸多了。福建人慢慢搶佔了全國餐館的市場,從傳統中餐到自助,從日本料理到泰國參觀,無論裝修是如何的異域風情,在員工的交談中總能不經意聽到福州話。此外另外一批就是留學生和技術移民,有些勤學苦讀日夜滿沒在實驗室中,也有風流瀟洒享受大千世界百般的娛樂。無論如何,留學生們,這些所謂的“知識分子”,大多不屑於那種“打餐館”的謀生,和先前的勞動移民開始有了一定的距離,只有在周末去華人超市買菜的時候才有那麼一點點的交集。
劉博智先生獨特的經歷成就了這個系列的拍攝。他自己打過餐館,又是香港人,能夠融入廣東移民的圈子中,加上了西方藝術學院的教育,整部作品無論是構思、取材、拍攝、整理都非常到位。作者不僅是一位使用影像的敘述者,他的文筆也細膩溫馨,用穿插的文字將照片背後的一個個故事娓娓道來。時間帶着它固有的悲傷,將一個個故事染成淡淡的灰調,如同那些黑白照片,在年代中慢慢發酵,成為一種歷久彌珍的真實,讓人不禁潸然。
在這本書中,照片都是那樣的平實:單身公寓里有着生活一切的必須,四圍貼滿了報紙、地圖還有那些承載着記憶的照片,用墨西哥酒浸泡的蛇酒,祭奠的祖先的排位,還有養老院中已經年邁只能彼此攙扶的老人。他們也曾風華正茂,為了“金山”的夢來到這片陌生的土地打拚,付出自己的青春和汗水,丟棄原有的背景,在文化與自我認同的迷失中換來一份寄居的、簡樸的甚至赤貧的生活,以及一些在葉落歸根時可以顯揚的財富。也許他們交往的範圍就是幾個朋友,行走的距離就是說粵語的幾個街區;當他們老了的時候,是牆上的一張故鄉地圖、幾張家人的照片,在一個一個孤獨的夜間帶給他們安慰。面對這樣的場景,我們並不需要什麼所謂的“視覺衝擊力”,因為在這一個一個的元素被真實地捕捉的時候,它們就形成了一種震撼。
作為一種記錄的記錄的攝影,就如同文字、錄影、錄音,將時間留住,又如同歷史和考古,是一種曾經存在的證明。在時間一切都在消喪,在這世界上的沒有什麼可以永存。物質會破壞,情感會黯淡,人的精神會消磨,曾經的壯志彌散,夢也會變得那麼平淡,夢中的金山褪去了顏色。看着這一張張照片,它們喚醒了逝去的時光的真實,也在告訴我們,曾經有這樣一個夢,有這樣一群人在追尋着這樣的夢,現實消失於在甜蜜的夢中,夢消亡在辛酸的現實。
如果說“財富”曾經代表着美國夢,今天彼岸的財富似乎已經不再那麼吸引我們,“金山”彷彿倒塌了。但是仍然有這樣一批一批的學子,為了兒時的理想,為了學術的成功,勇敢地離開家鄉,踏上未知的征途,編織出一個新生的夢。當我們的夢再一次褪色的時候,不知道它們是否也能化作一張張的照片,歷盡鉛華褪盡了顏色,在無聲的黑白中來證明共度人生中這曾經豪情的精彩?
(本文原載“落楓居·陳陽文存”,地址:http://www.chenyang.net/?p=511)

建立基督的身體 Building Up the Body of Christ

(按:布魯明頓華人基督教會(Bloomington Chinese Christian Church, BCCC)2009-2010年的主題定為“建立基督的身體”,這是在以弗所書4章12節所提到的。BCCC教會從團契算起已經有十幾年,正式建立教會也有三年之久,但是建立教會並不是一個一勞永逸的事情,乃是一個不斷增長的過程。本文試以以弗所書4章13-16節,將這個主題分為四個分題“認識神的兒子”、“在真道上生根成長”、“在愛中彼此建立”以及“在服事中彼此相助”作為四個季度教會的副主題,並且講解相關的聖經信息。)

一、什麼是基督的身體

聖經告訴我們,耶穌基督有着完全的人性,也有完全的神性。約翰福音1章14節說,“道成了肉身住在我們中間,充充滿滿的有恩典有真理”,這個道乃是“太初有道,道與神同在,道就是神(約1:1)”。“道”的意思就是話,聖經中說的道就是神的話。我們在約翰福音的第一句看到了一個奧妙的事情,在起初的時候,神的話就與神同在,神的話就是神。在歷史中的一個時刻,神的聖言以肉身顯現,道成了肉身,就是把我們從罪中拯救出來的神子主耶穌。
以賽亞先知是在耶穌以前約七百年的一位先知,他在他的書中已經預言了主的形象:“祂無佳形美容,我們看見祂的時候,也無美貌使我們羨慕他(賽53:3)”。耶穌道成肉身來到這個世界上,“祂本有神的形像,不以自己與神同等為強奪的,反倒虛己,取了奴僕的形像,成為人的樣式(腓4:6-7)”。祂捨棄了天上的尊貴榮耀,作木匠的兒子,是“奴僕的形象”,也沒有“佳形美容”,卑微降生在馬槽,以羞辱到方式釘死在各各他的十字架上。希伯來書中提到,“所以基督到世上來的時候,就說,’神啊,祭物和禮物是你不願意的,你曾給我預備了身體’(希10:5)”。基督來到世上,是無限的神來到有限的世間,是聖潔的神來到污穢的世間,父神為祂預備了身體,不是為了去享受尊貴榮耀,乃是要釘死在十字架上,拯救我們這些卑微的罪人。羅馬書中說,“神就差遣自己的兒子,成為罪身的形狀,作了贖罪祭,在肉體中定了罪案(羅8:3)”。因此基督道成肉身,就是要為我們死,“特要藉著死,敗壞那掌死權的,就是魔鬼(希2:14)”,“以自己的身體,廢掉冤讎,…,既在十字架上滅了冤讎,便借這十字架,使兩下歸為一體,與神和好了。(弗2:15-16)”
因此我們今天與神和好,將來得以進入祂的榮耀中,永遠與祂同在,乃是耶穌藉著肉身的死所成就的。主耶穌被釘死之後的第三天,“七日的頭一日,黎明的時候,那些婦女帶着所預備的香料,來到墳墓前。看見石頭已經從墳墓滾開了。她們就進去,只是不見主耶穌的身體(路24:1-3)”。從此,祂多次向門徒顯現,和門徒一起吃喝,也讓多疑的門徒多馬摸祂受傷的肋旁;但是祂又能夠超越時空的限制,在不同的地方出現,主的身體不僅是普通的肉身,乃是“榮耀的身體(腓3:21)”。
如今基督已經被神接上天去。這樣說來,如今在這個世界上是不是已經沒有基督的身體了呢?祂升天的時候,對門徒說,“我就常與你們同在,直到世界的末了(太28:20)”。以弗所書告訴我們,“祂升上高天的時候,擄掠了仇敵,將各樣的恩賜賞給人。祂所賜的有使徒,有先知,有傳福音的,有牧師和教師,為要成全聖徒,各盡其職,建立基督的身體(弗4:8-12)”。在這裡我們看到,基督升上了高天,擄掠了仇敵,就將各樣的恩賜賞給人,賜下不同的職分,讓信徒各盡其職,其目的乃是要“建立基督的身體”。因此我們知道基督已經升天了,但是在地上仍然要建立起基督的身體。
這個基督的身體是什麼樣子的呢?“基督是教會的頭(弗5:23)”,而“我們這許多人,在基督里成為一身,互相聯絡作肢體(羅12:5)”。因此我們在教會中互為弟兄姊妹,彼此同工,也彼此為肢體,“我們不拘是猶太人,是希利尼人,是為奴的,是自主的,都從一位聖靈受洗,成了一個身體,飲於一位聖靈。(林前12:13)”從這些聖經中我們看出,基督的身體就是我們眾聖徒在一起的聚集,基督的身體就是教會。
教會是神旨意中的旨意、心意中的心意、計劃中的計劃、工作中的工作。 “神的奧秘就是基督(西2:2)”,基督的奧秘就是教會(參弗3:9-10)。關於教會,聖經中有許多的描述和比喻。教會是神的家,是聖靈的殿,是祭司的國度,是真理的柱石和根基,是精金的燈台,在將來的時候是基督的新婦,而從現在而言,教會就是基督的身體。

二、如何建立基督的身體

以弗所書中提出“建立基督的身體”,就是說要建立教會。以弗所書接着提到,“直等到我們眾人在真道上同歸於一,認識神的兒子,得以長大成人,滿有基督長成的身量。使我們不再作小孩子,中了人的詭計,和欺騙的法術,被一切異教之風搖動,飄來飄去,就隨從各樣的異端。惟用愛心說誠實話,凡事長進,連於元首基督。全身都靠他聯絡得合式,百節各按各職,照着各體的功用,彼此相助,便叫身體漸漸增長,在愛中建立自己。(弗4:13-16)”。這一段話給我們建立教會具體的引導。

(1)、認識神的兒子

教會之所以為教會,並不是因為有禮拜堂,不是因為有禮拜的條例,不是因為有金錢的奉獻和愛心的服事,這些都是教會所需要做的,但是教會之所以為教會,乃是我們各人都“認識神的兒子”,在基督里合一。
約翰福音第15章,主耶穌對門徒說,“我是真葡萄樹,我父是栽培的人(約15:1)”。這裡耶穌說自己是一棵葡萄樹,這個樹所包含的是什麼呢?主耶穌接著說,“我是葡萄樹,你們是枝子(約15:5)”。基督把自己比喻做葡萄樹,不是一個“光桿”的葡萄樹榦,乃是一棵豐滿的枝葉繁茂可以結出豐盛果子的葡萄樹。然而,雖然在人看來是枝葉繁茂,但是這一些枝子若不是接在葡萄樹上,就不能夠結果子,反而要枯乾;枯乾的枝子不能接果子,沒有別的用途,只能拿去焚燒了。耶穌說,“人若不常在我裡面,就像枝子丟在外面枯乾,人拾起來,扔在火里燒了(約15:6)”。枝子是比喻信徒。我們常常能看到很多人聚集在一起組成了一個聚會,世界上這樣的聚會很多,例如種種團體、俱樂部、幫派、黨派等等。但是教會的存在是有異與這一切的團體的,因為教會是因為一種愛好、一個目標、一些共性聯繫起來,教會乃是因為所有的成員都認識神的兒子,也因着神的兒子聯繫起來,這種練習不是屬地的,乃是屬天的。教會要連接在基督之上。如果教會的成員不認識神的兒子、不常在主裡面、不遵行主的命令,雖然名義上還叫做教會(正如我們如今所見到的許許多多形形色色的“教會”一般),但其實是已經從葡萄樹上掉下的枝子,是從身體上落下的肢體,已經斷絕了養分的供應,終究是要枯乾要被廢棄放在火里焚燒了。
聖經中兩次提到“同歸與一”,都是在以弗所書,第一次是說神旨意的奧秘,“要照所安排的,在日期滿足的時候,使天上地上一切所有的,都在基督裡面同歸於一(弗1:10)”。這個合一是在基督里的合一。第二次提到“同歸與一”,就是在之前引用的那段聖經中,“我們眾人在真道上同歸於一,認識神的兒子,得以長大成人,滿有基督長成的身量(弗4:13)”。
由此我們可以看到,聖經中提出的“合一”,乃是在基督裡面的合一,也是在真道上的合一。這不是兩個合一,乃是統一的一個合一。因為真道就是神的話,道成了肉身就是基督,因此,當信徒們都進入到基督裡面的時候,必然對神的話語(聖經)篤信不疑,在基督裡面合一就是在真道上合一;同樣的,當信徒們真正相信神的話語,他們也必然認識耶穌基督,因此在真道上合一必然也在基督里合一。因此這樣的合一,和“認識神的兒子”是不能分開的。
可是如今我們看到世界上有很多不同的教會,也有很多不同的教會系統(宗派)。除去那些不相信聖經的真理,或是在聖經上加增刪減某些道理的“異端”,我們仍然看到很多追求純正信仰的教會,這些教會彼此仍然有一些不同。那麼哪一個教會是基督的身體呢?還是基督有許多身體呢?
當年面對哥林多教會的分裂狀況,使徒保羅曾質問他們,“基督是分開的嗎?(林前1:13)”今天我們所看到的有形教會有很多,但是在神眼中,教會也只有一個,因為基督不是分開的,基督的身體也不是四分五裂的。將世界上所有遵行聖經真道的教會連結在一起的就是基督的身體。自從始祖墮落以來,人類就陷在最終,人人都虧缺了神的榮耀,成為神的仇敵,在心中抵擋神、否認神、拒絕神。但是神以祂奇妙大愛,藉着耶穌基督的肉身在十字架上受死,拯救我們這些因怕死而作罪的奴僕的人脫離罪的權勢,得以進入神光明的國度。教會中每一個信徒,本也是世界上的罪人,但是因着神的恩典,得以認識神的兒子,並且被從世界上召聚出來,進入教會之中。因此教會不是因為組織制度或者會友制而聯合,乃是因為認識神的兒子而聯繫在一起,而這些所有認識神的兒子的人都一同經歷過救恩,也一同在一個基督的身體之上,因此聖經中說,主是“教會的頭,祂又是教會全體的救主(弗5:23)”。
當然,雖然信徒都“認識神的兒子”,但是以人的有限,去了解神的無限,我們所能知道的仍然是有限的。因此,相信聖經真道的信徒,在對神的兒子基本的認識上是一致的,他們都能夠得到救恩,但是在一些具體的小問題上,可能有不同的理解或者側重。於是,在這些問題上持定相同立場的人就往往在同一個有形的教會中聚會,這樣有形的教會之間就在某些神學問題上持有不同的立場,加上歷史的沿革,就形成了許多宗派。宗派使得教會看起來變成分裂的,但是就如我們前面所言,在人看來的分裂,在信仰的要道,就是“認識神的兒子”上,仍然是有合一。並且聖經告訴我們,“不要辯論所疑惑的事(羅14:1)”。既然我們的認識是有限的,那麼在相同的真理根基上某些不關乎救恩的神學問題,不同的教會應該彼此尊重。這樣宗派在人看來是引起了分裂,但是在這樣分裂的背後,實際上維持了教會間的“和諧”,並且無損於在信仰根基上的“合一”。
無形的教會只有一個,並且也只有一個。如今有許多似是而非的說法,有人說有道德追求、行為高尚的人都是基督徒;也有一些著名的“佈道家”說佛教、回教、印度教,他們也是基督的身體。但是聖經告訴我們,我們要建立基督的身體,必要的條件就是認識神的兒子。肢體豈不要和身體相連嗎?不認識基督的人豈能成為基督身體的一部分呢?使徒彼得曾經宣告說,“除他以外,別無拯救。因為在天下人間,沒有賜下別的名,我們可以靠着得救(徒4:12)”。保羅說到教會的根基,“那已經立好的根基,就是耶穌基督,此外沒有人能立別的根基(林前3:11)”。如今的教會也要有這樣的勇氣,不是附和世人的價值標準,滿目跟從無限的“寬容”,或者在聖經以外找到什麼新的道理,乃是“為從前一次交付聖徒的真道,竭力地爭辯(猶1:3)”,勇敢地宣告這樣的信息,認識神的兒子是得救的唯一途徑,認識神的兒子也是真教會所必不可少的。

(2)、在真道上生根成長

有很多非信徒談到基督徒的時候,他們常常會問,某某某是如何“信教”的?或是如何“加入教會”的?因為在他們看來,教會是一個組織,“教徒”們是在相信這個組織,加入這個機構。但是作為信徒我們應該明白,我們進入教會中,並不是因為我們要加入這個群體,乃是因為我們認識了神的兒子,從此被稱為弟兄姊妹,就是一家人,這樣大家自然就在教會這一神的家中。
這樣,一個人真正認識了神的兒子之後,就有一件事情發生,就是基督徒所說的重生:每個人都從母親出生了一次,這是我們肉身的生命。但是在罪中的人是與神隔絕的,雖然在肉身是生的,在神看來卻是死的。因此我們需要耶穌,使得我們在神那裡的靈生命再一次活過來,因此人的靈生命需要重新被生一次。“重生”,在聖經裡面有四方面的意思:(1)、是從神生的,約翰福音1章12-13節說,“凡接待祂的,就是信祂名的人,祂就賜他們權柄,作神的兒女。這等人不是從血氣生的,不是從情慾生的,也不是從人意生的,乃是從神生的”。這裡“祂”指的是耶穌,凡接待耶穌的,就是從認識了神的兒子,這樣神也賜給我們權柄,與耶穌一同做神的兒女;(2)、從水和聖靈生的,約翰福音3章裡面,尼哥底母問耶穌關於重生的事情,耶穌回答說:“我實實在在地告訴你:人若不是從水和聖靈生的,就不能進神的國(約3:5)”。這裡講到從神生的的具體方式,就是從水和聖靈生。水代表悔改的洗禮,人認識神,必須先承認自己的罪,因為神是聖潔的,神不能和罪有所關聯。因此悔改是我們得到重生的前提。悔改之後,神就賜下聖靈在我們的心中,因此從三位一體的神生的人,準確的說是從聖靈生的;(3)、用福音所生,保羅說,“因我在基督耶穌里用福音生了你們(林前4:15)”。重生的機會,神為人預備下了,但是如何領人得到這個機會呢?神就預備了“福音”,就是聖經上關於救恩的教導,以及一批傳福音的人,吸引萬人歸向祂。正如天然的出生需要有幫助,福音就是使人重生的幫助;(4)、用真道生的,雅各說,“祂按自己的旨意,用真道生了我們,叫我們在他所造的萬物中,好像初熟的果子(雅1:18)”。一個重生的信徒,必須相信聖經的真道,也必須遵循聖經的真道,在生活中活出新生的樣式,做“初熟的果子”,來見證神百般的恩典。
這樣,當我們得到了重生,得到了屬靈的生命之後,就和肉身的出生一樣,這個新生命是幼小的,好像一個嬰孩,需要慢慢長大成人。從教會的角度而言,一群信徒組成了教會,就是基督的身體,這個身體也需要慢慢成長。基督在肉身的時候,祂的身體是慢慢成長的,正如聖經所記,“耶穌的智慧和身量,並神和人喜愛祂的心,都一齊增長(路2:52)”。信徒在靈命上的成長,就帶來了教會整體的增長,這個“基督的身體”就如同當年基督道成肉身的身體一樣,慢慢長大,直到將來“滿有基督長成的身量”。
正如肉身身體的成長是神所定的天然律,教會作為基督的身體,其成長也是自然的應當的。一個合神心意的教會一定是一個成長的教會,教會的成長也是每一個信徒所盼望的。那麼教會如何成長呢?保羅在這裡專門提到,在“滿有基督長成的身量”之前,有一個前提,就是我們這些信徒要“在真道上同歸與一”。正如上面所說,信徒的重生是用“真道”生的,信徒的成長也必須保持在真道上同歸與一,才能夠“長大成人”。
人們建造房屋的時候,使用的是鋼筋磚瓦水泥一點一點的堆積起來。有人認為建造教會也可以這樣,通過一點一點的貢獻把教會建立起來。但是我們要看到,房屋是沒有生命的,但是教會應該是有生命的。沒有任何一樣有生命的物質是通過人將材料聚集在一起而被建立的。我們種樹種草,總是供給它們所需用的食物和養料,它們的根基從地土中吸收這些養分,幼小的生命就慢慢長大。同樣的,一個有生命的教會的增長,所需要的就是立好根基,並且得到充分的養料。聖經中很強調根基,唯有“往下紮根”,才能“向上結果(賽
37:31)”。根是吸收養分的,沒有根,植物無法得到所需用的養料,就要枯乾死去。耶穌在撒種的比喻中講到:“有落在土淺石頭地上的。土既不深,發苗最快。日頭出來一曬,因為沒有根,就枯乾了(太13:5-6)”。因此教會的成長,並不是看外面發苗的速度,乃是看裡面是否生根了。若是沒有根,雖然顯得壯大,裡面卻是空虛,一有困難來到就要枯乾了。教會的根基就是基督,就是成為了肉身的神的真道,正如聖經上所言,“因為那已經立好的根基就是耶穌基督,此外沒有人能立別的根基(林前3:11)”。
聖經中也常常用小孩子來比喻信徒。耶穌喜悅我們單純愛祂的心像小孩子,因此祂說“我實在告訴你們,你們若不迴轉,變成小孩子的樣式,斷不得進天國(太18:3)”。但是祂不喜悅我們在聖經真道上一直做個不懂事理的小孩子。因此希伯來書5章13-14節說,“凡只能吃奶的,都不熟練仁義的道理。因為他是嬰孩。惟獨長大成人的,才能吃乾糧,他們的心竅,習練得通達,就能分辨好歹了”。人的成長是靠食物和營養,信徒靈性生命的成長、教會的成長也是需要食物。這裡提到兩種食物,一種是“奶”,是小孩子吃的,是母親供給並不需要自己消化就能得到養分;另一種是乾糧,需要自己咀嚼自己消化自己分解出養分。對於信徒,我們也不能一直做吃奶的小孩子,乃是需要能夠吃乾糧,這乾糧就是神的話。耶穌曾經說,“我是從天上降下來生命的糧。人若吃這糧,就必永遠活着。我所要賜的糧,就是我的肉,為世人之生命所賜的(約6:51)”。這句話讓“猶太人彼此爭論說,這個人怎能把他的肉,給我們吃呢?(約5:52)”但是我們知道基督是成為肉身的道,如今我們吃主的肉,並不是吃那個在肉身上的肉,乃是吃下神的道,就是聖經的真道。靈命尚淺的信徒,就如同小孩子,可以吃奶,就是靈奶;但是聖經要求信徒要成長,長大成人的,就可以吃乾糧,就是聖經中的靈糧。因此教會裡的信徒要成長,整個教會要成長,不僅要建立在聖經真道的根基上,也要從這個根不斷汲取聖經話語來餵養,並且讓教會中的信徒不是停留在做吃奶的基督徒,而是每一個人都能夠從聖經中有所得着,吃下神的話語,就化為生命。
教會在成長,就要有長成的一天,因此保羅提到“滿有基督長成的身量”之後,專門談及怎樣才算是“長成的身量”。他仍然用這個小孩子的比喻,讓信徒“不再作小孩子,中了人的詭計,和欺騙的法術,被一切異教之風搖動,飄來飄去,就隨從各樣的異端(弗2:14)”。小孩子是容易欺騙的,他相信自己的父母,也容易相信一切外人。神是我們在天上的父,願意我們在祂那裡一直是小孩子,相信祂的一切話語,但是在世人面前我們卻不是小孩子,不要被他們隨意騙去,乃是能夠分辨“人的詭計”和“欺騙的法術”,不被“異教之風搖動”。希伯來書告訴我們同一個意思,就是當我們長大成人,特徵是可以吃乾糧,並且“熟練仁義的道理”,“心竅習練得通達,就能分辨好歹了(希5:13-14)”。成年人是有分辨力有判斷力的人,信徒在靈里也要成長到這樣的一個階段,就是能夠領受聖經的真道,並且按照聖經的標準能夠對各樣的說法有所分辨,不被各種荒謬、似是而非的道理所欺哄,不被世間的小學所迷惑。由這樣一批信徒所組成的教會也會變成一個生根的教會、堅立的教會,並且“滿有基督長成的身量”,“無可指摘,誠實無偽,在這彎曲悖謬的世代,作神無瑕疵的兒女…顯在這世代中,好像明光照耀,將生命的道表明出來(腓2:15-16)”。

(3)、在愛中彼此建立

小孩子有小孩子的行為,成年人有成年人的做事方式。當信徒在靈命上長進、教會有“基督長成的身量”之後,也必須要有相應的行為與之相配。聖經中告訴我們,神就是愛,因此我們從神而生、在神里成長之後,也必然反應出神的屬性,能夠分享出神的愛,也就是是“惟用愛心說誠實話,凡事長進,連於元首基督(弗4:15)”。這一段的教訓,不論是對於一個信徒還是對於整個教會,都是非常要緊的。聖經告訴我們要為“為從前一次交付聖徒的真道竭力地爭辯(猶1:3)”,要“在這彎曲悖謬的世代,作神無瑕疵的兒女(腓2:15)”。這是信徒、教會與世界的爭戰,並且要得勝,因為“凡從神生的,就勝過世界;使我們勝了世界的,就是我們的信心(約一5:4)”,主也曾經應許說“陰間的權柄,不能勝過他(教會)(太16:18)”。
但是在爭戰之中,我們會常常忘記了一點,就是我們如何去為主爭戰。是像世人那樣拿着刀槍打仗嗎?是組織十字軍向異教徒進攻嗎?雖然現在的信徒很少有這樣極端的行為,但是在為真道爭辯、在抵擋異教之風與欺騙的法術時,常常不知不覺就陷入血氣之中,不知不覺散掉了愛心。正如保羅所說,“我若能說萬人的方言,並天使的話語卻沒有愛,我就成了鳴的鑼,響的鈸一般。我若有先知講道之能,也明白各樣的奧秘,各樣的知識。而且有全備的信,叫我能夠移山,卻沒有愛,我就算不得什麼。我若將所有的周濟窮人,又舍己身叫人焚燒,卻沒有愛,仍然與我無益(林前13:1-3)”保羅說的這些都是神給信徒與教會的恩賜,但若是有這些恩賜,卻沒有愛,仍然是無益的。走恩賜的路線就會彼此爭競最終歸於血氣,唯有走生命的路線才能活出基督的愛。
在以弗所書第6章,保羅描述了“神所賜的全副軍裝”,就是“用真理當作帶子束腰,用公義當作護心鏡遮胸,又用平安的福音,當作預備走路的鞋穿在腳上,此外又拿着信德當作藤牌,可以滅盡那惡者一切的火箭,並戴上救恩的頭盔(弗6:14-17)”,這五樣都是防禦性的,唯有最後一項,“聖靈的寶劍,就是神的道(弗6:17)”,這是可以用來進攻的。也就是說,聖經的話語是信徒爭戰的唯一武器,不是靠着勢力,不是靠着才能,不是靠着血氣,唯有聖經的話語。聖經話語的核心是什麼呢?我們想到約翰福音第一章第一節說“道就是神”,而約翰一書4章8說,“沒有愛心的,就不認識神。因為神就是愛”。這裡我們看到了其中的聯繫,“道就是神”,“神就是愛”。因此我們“拿着聖靈的寶劍,就是神的道”去爭戰的時候,其實是靠着神祂自己去爭戰,是用“愛”去爭戰。神的道和基督的愛本為一,這就是是基督徒唯一的武器。
因此基督徒對外爭戰,唯獨用聖經,唯獨用基督的愛,因此保羅說“唯用愛心說誠實話(弗4:15)”。對教會中的事情也是同樣。這一句話是非常寶貴的,一是“唯用愛心”,正如上面所說的,對待仇敵,愛是基督徒唯一的武器;而對待弟兄姊妹,愛更是基督徒所持有的唯一的態度。若是有任何其他的動機其他的目的,說的話語就不能符合聖經的要求。第二點是“誠實話”。現在有太多的話語是虛假的話、虛妄的話、誇張的話,但是神讓我們在教會中唯有說“誠實話”。第三點是“說”,什麼話可說,什麼話不必說。雅各書里說,“若有人在話語上沒有過失,他就是完全人,也能勒住自己的全身(雅3:2)”,“各人要快快地聽,慢慢地說,慢慢地動怒。因為人的怒氣,並不成就神的義。(雅1:19-20)”
保羅臨終的時候寫信給提摩太說,“主的僕人不可爭競,只要溫溫和和的待眾人,善於教導,存心忍耐(提后2:24)”。在教會中,大家都同是一個身體上的肢體,對於一個正常人,哪裡有自己打自己的呢?因此在教會中,我們這些肢體也要彼此要溫溫和和的相待,用愛心來說一切的話語。神對教會中的話語的要求是非常嚴格的,因為“神的言語,句句都是煉凈的(箴30:5)”,我們作為神的兒女,是照着神的形象造的,因此我們一舉一動都要有新生的樣式。所以保羅說,“唯用愛心說誠實話”,他又說,“污穢的言語,一句不可出口,只要隨事說造就人的好話,叫聽見的人得益處(弗4:29)”。可見教會裡的每一句話都應當是愛心的話,都是造救人的話,這是多麼的不易,也多麼的寶貴,唯有基督在十字架上的大愛能夠帶領我們達到這一切。因此保羅說教會這基督的身體是“在愛中建立自己(弗4:16)”。
保羅強調“用愛心說誠實話”之後,繼續提到“凡事長進,連與元首基督”。基督是教會全體的救主,因為基督的救恩眾人才來到教會中,真如我們前面詳細談過的。同樣的,在教會長進的時候,也時刻不能離開基督。如今有一些“教會”,在人數上事工上都有很大的增長,但是越增長越沒有基督,那麼這樣的增長一併不是合神心意的增長,這些表面的事工最後也都要歸於無有。比如中國曾經有許多教會辦的福利事業,包括醫院、養老院、孤兒院、學校等等。起初這些產業都是為了福音的緣故而辦,但是後來就漸漸偏向了“社會福音”,變成了教會的一種事業,雖然還是憑着愛心在經營,但是當這些產業里的“基督”越來越小的時候,它們也成為不受神祝福的事工。宋尚節博士曾經預言說,這些西教士辦的教會產業有一天都會從中國消失,後來歷史的發展果然應驗了這個預言。神給了基督莫大的能力,這能力“遠超過一切執政的、掌權的、有能的、主治的和一切有名的,不但是今世的,連來世的也都超過了(弗1:21)”,而神這樣做的目的是“將萬有服在祂的腳下,使祂為教會作萬有之首(弗1:22)”。這樣大的能力是為了教會而預備的,教會若是沒有連與基督,放棄了從神而來超過一切的能力,去尋求世界上的力量和幫助,我們真是要為這樣的教會遺憾。

(4)、在服事中彼此相助

認識神的兒子、在聖經真道上紮根、在愛中建立自己,這是神對教會中每一個信徒的要求,是每一個信徒的共性。但是在教會中有一個方面是人人都不同的,那就是神所賜的恩賜。保羅提到要建立基督的身體,前面就說到了基督“升上高天的時候,擄掠了仇敵,將各樣的恩賜賞給人(弗4:8)”,並且之後提到了教會中的不同職分。神賜給我們這些恩典,並不是叫我們隱藏起來。正如耶穌所說,“城造在山上,是不能隱藏的(太5:14)”。神的心意是要我們在教會中服事,彼此配搭,使用這些恩典,並且在服事中使基督的身體成長。
信徒在教會中,通常是比較愉快的經歷,因為當我們接受耶穌基督的時候,赦罪的平安就在我們心中了,使得信徒不在罪惡的捆綁中,享受神所賜的真自由;另一方面,有基督的愛在教會中流動,又有心中柔和謙卑的弟兄姊妹,這是多麼愜意。但是神並不止是要我們享受這樣安逸的生活,乃是我們要思想,“我今日成了何等人,是蒙神的恩才成的(林前15:10)”。保羅是一個傳福音的人,他傳福音不顧性命,因為他明白“他所賜我的恩,不是徒然的。我比眾使徒格外勞苦。這原不是我,乃是神的恩與我同在(林前15:10)”。
如今的信徒也是一樣,我們都是蒙神大恩的人,因為“當我們死在過犯中的時候,便叫我們與基督一同活過來,祂又叫我們與基督耶穌一同復活,一同坐在天上(弗2:4-6)”。這兩節聖經極其寶貴,告訴了我們曾經發生的事情和正在發生的事情,就是我們曾經是死在過犯中的人,但是我們已經和基督一同活過來了,並且我們現在正和基督一同坐在天上。這是基督徒的榮耀,是我們每一個人所領受的極豐富的恩典。神賜給我們這樣的恩典,不僅是為了我們,還要為更多的人,因此祂的心意是“要將他極豐富的恩典,就是他在基督耶穌里向我們所施的恩慈,顯明給後來的世代看(弗2:7)”。所以,傳福音不只是保羅的事情,在教會裡的服事不止是七位執事(參徒6:3-6)的事情,乃是每一個信徒所當
作的。所以保羅在羅馬書里向每一個信徒說,“所以弟兄們,我以神的慈悲勸你們,將身體獻上,當作活祭,是聖潔的,是神所喜悅的;你們如此事奉,乃是理所當然的(羅12:1)”。
教會是身體,我們是肢體;教會是身體,我們是各體,神給了我們各人的恩賜,就是要我們“照着各體的功用”,“百節各按各職”,並且“彼此相助”,這樣才能夠叫“全身都靠祂聯絡得合式”,叫“身體漸漸增長”。因此服事是信徒成長所必須的經歷,也是神對信徒的心意,更是建立基督身體所不可缺少的。但願弟兄姊妹都能夠起來投入到服事中間去。服事可能是痛苦的,但是若按照神的心意服事,就絕對不是痛苦的。因為神已經安排了“百節各按各職”,安排了弟兄姊妹們“彼此相助”,神也親自幫助每一個參加服事的弟兄姊妹。因此在服事的痛苦中,我們要放下自己,單純地做神所要我們做的,就能體會到神同在的甘甜。正如一首歌《越事奉越甘甜》所唱的, “祂賜下各樣的需要,祂賜豐盛恩典,每天路徑滴下脂油,我感到事奉祂,越久越甘甜。 ”信徒進的是窄門走的是十字架的道路,但是這一切並不孤單並不無助,主耶穌與我們同在,窄門雖然難進,但是裡面的道路是越走越寬,神也會讓我們真正感受到“越事奉越甘甜”。

三、建成的基督的身體

耶穌在受難以前,曾經“帶着彼得,雅各,和雅各的兄弟約翰,暗暗地上了高山(太17:1)”。在山上耶穌“就在他們面前變了形像。臉面明亮如日頭,衣裳潔白如光(太17:2)”,門徒“俯伏在地,極其害怕(太17:6)”。在啟示錄中,約翰在異象里見到的那位人子也是類似的形象,“面貌如同烈日放光(啟1:16)”,約翰“一看見,就仆倒在他腳前,像死了一樣(啟1:17)”。耶穌在世上是取了“奴僕的形象”,但是就在那一次登山變相的時候,在拔摩海島向約翰在異像中顯現的時候,祂向門徒顯現了祂原本的形象,正如腓立比書所說的,基督那個“榮耀的身體”。
如果我們按照聖經的教訓來領受神到奧秘,我們就會看到基督的身體,在歷史的不同時期曾經有着不同的含義。在舊約時代,首先是約櫃預表了基督的身體。約櫃並不是以色列人所創造的一個用於崇拜的偶像,而是按照神的樣式所建造的,放在帳幕中,預表神與人的同在,正如聖經所說,這些事情“本是天上事的形狀和影像,正如摩西將要造帳幕的時候,蒙神警戒他,說,你要謹慎,作各樣的物件,都要照着在山上指示你的樣式(希8:5)”。耶穌作為神的兒子道成肉身來到世間,祂的一個名字就是“以馬內利”(太1:23),以馬內利翻出來就是“神與我們同在”。在舊約時代,耶穌還沒有來到世上,但是神並不是撇下祂的選民,而是指教他們建造約櫃來預表神與人的同在,也就是預表基督的身體。
以色列人進入神所應許的迦南地建立其國家之後,所羅門為神建立聖殿。神並不需要一個有形的住所,任何有形的居所也不能容納這位創造天地萬物的神,正如所羅門禱告說,“神果真住在地上嗎?看哪!天和天上的天,尚且不足禰居住的,何況我所建的這殿呢?(王上8:27)”。但是神為了表明祂與人同在,就將這個聖殿作為一個預表,正如以前使用約櫃作為預表一樣,因此所羅門說,“論到不屬禰民以色列的外邦人,為禰名從遠方而來,(他們聽人論說禰的大名和大能的手,並伸出來的膀臂,)向這殿禱告,求禰在天上禰的居所垂聽(王上8:41-43)”。耶穌在世的日子,猶太人向祂求神跡,祂說,“你們拆毀這殿,我三日內要再建立起來(約2:19)”。等到耶穌復活之後,使徒約翰明白“耶穌這話,是以他的身體為殿(約2:21)”。正如舊約時代向著神的殿禱告,神就在天上的居所垂聽;如今,我們奉我們主耶穌基督的名禱告,神也必在天上的居所垂聽我們的禱告。
耶穌在世界上的時候,祂是“取了奴僕的形像,成為人的樣式。既有人的樣子,就自己卑微,存心順服,以至於死,且死在十字架上(腓2:7-8)”,但是祂以“照無窮之生命的大能(希7:16)”,從死里復活,坐在天父上帝的右邊,以死敗壞了掌死權的,並且降下聖靈保惠師與門徒同在。在五旬節的那一天,聖靈降在信徒中間,教會的歷史從此開始了。從此以後,再沒有聖殿(第二聖殿於主后70年被拆毀,至今未能重建),也沒有以色列人的祭司制度,人類的歷史就進入了教會時代,教會就是基督的身體。
但是教會時代不會存到永遠,“因為主必親自從天降臨,有呼叫的聲音,和天使長的聲音,又有神的號吹響。那在基督里死了的人必先復活。以後我們這活着還存留的人,必和他們一同被提到雲里,在空中與主相遇。這樣,我們就要和主永遠同在(帖前4:16-17)”。在末了的時候,教會要被提到空中與主相遇,在主里死了的人也要先復活。此時教會不僅是基督的身體,也是基督的新婦。身體和新婦,這兩個概念在聖經里是統一的,因為聖經中說妻子是丈夫的“骨中的骨,肉中的肉(創2:23)”,妻子本事從丈夫而出,並且婚姻也使得“二人成為一體(創2:24)”。保羅也說“丈夫也當照樣愛妻子,如同愛自己的身子。愛妻子,便是愛自己了。從來沒有人恨惡自己的身子,總是保養顧惜,正像基督待教會一樣(弗5:28-29)”。因此基督看教會為自己的新婦,也看教會為自己的身體,這並不是兩個不同的概念,而是在神的奧秘中同歸與一。
在末了的時候,教會,這一基督的身體,也是基督的新婦,被提到空中與主相遇,此時要舉行羔羊的婚宴。約翰在異像中看到,“我們要歡喜快樂,將榮耀歸給他。因為羔羊婚娶的時候到了,新婦也自己預備好了。就蒙恩得穿光明潔白的細麻衣,這細麻衣就是聖徒所行的義。天使吩咐我說,你要寫上,凡被請赴羔羊之婚筵的有福了。又對我說,這是神真實的話(啟19:7-9)”。
羔羊婚宴之後魔鬼被丟在硫磺火湖裡,案卷展開了,有白色大寶座的審判。 “有一位(天使)來對我(約翰)說,你到這裡來,我要將新婦,就是羔羊的妻,指給你看。我被聖靈感動,天使就帶我到一座高大的山,將那由神那裡從天而降的聖城耶路撒冷指示我。(啟21:9-10)”。啟示錄第19章提到羔羊的新婦,就是教會,這裡提到羔羊的妻,就是“由神那裡從天而降的聖城耶路撒冷”。這個新耶路撒冷就是將來教會的形象,就是在永遠之中基督的身體。 “城中有神的榮耀。城的光輝如同極貴的寶石,好像碧玉,明如水晶。 ……牆是碧玉造的。城是精金的,如同明凈的玻璃。 ……那城內又不用日月光照。因有神的榮耀光照。又有羔羊為城的燈。列國要在城的光里行走。地上的君王必將自己的榮耀歸與那城。城門白晝總不關閉。在那裡原沒有黑夜(啟21:11-25)”。
我們看到這是何等榮耀的城,這是基督何等榮耀的身體。保羅在以弗所書中說,“基督愛教會,為教會舍己。要用水藉著道,把教會洗凈,成為聖潔,可以獻給自己,作個榮耀的教會,毫無玷污皺紋等類的病,乃是聖潔沒有瑕疵的(弗5:25-27)”。當我們看到現在的有形教會,裡面有軟弱有失敗有分爭,似乎離榮耀的教會相差太遠,但是在神的眼中教會是“榮耀的”,是“聖潔沒有瑕疵的”,祂會“用水藉著道,把教會洗凈”,讓不潔的成為聖潔,讓不完美的變為完美,直到祂榮耀的日子來臨,成為基督榮耀的身體。因此,當我們在世上建立教會、建立基督的身體的時候,我們不僅要看到現在的狀況,看到具體的事情,也要要持定永遠的盼望,仰望那在天上的聖城新耶路撒冷。但願當那日,我們能夠和眾天使一同“大聲說,曾被殺的羔羊,是配得權柄,豐富,智慧,能力,尊貴,榮耀,頌讚的!(啟5:12)”
(本文原載“落楓居: 陳陽文存”,地址http://www.chenyang.net/?p=496)

網絡圖片分享之色彩管理 Color Management for Internet Image Sharing

在網絡上分享圖片,準確的色彩還原是一大難事。一段時間以來貪圖省事,將圖片存為sRGB就以為萬事大吉。前些日子看到fivestone為此糾結,後來和他一起測試和討論,大致理清了思路,簡略整理如下:
網絡上分享圖片的色彩問題,主要在於:1、微軟曾經對於sRGB的推廣,當時微軟試圖以此簡化色彩管理的問題,但是實際上並沒有成功,反而產生了一系列不支持色彩管理的軟件,留下“後遺症”;2、這些不支持色彩管理的軟件,它們忽略了圖片內置的profile,將圖片當作sRGB(下面說的第1類系統)或display color space(第2類系統),造成圖片顯示錯誤。
圖片的觀眾有多種情況,大體上可以分類如下:
1、未配置顯示器色彩配置文件(display profile)的Windows系統,分為兩小類:
1a 使用支持色彩管理的瀏覽器或看圖軟件(Safari、打開色彩管理的Firefox 3.1以上)
1b 使用不支持色彩管理的瀏覽器(Internet Explorer、Chrome、Opera、Acdsee、……)
2、配置了顯示器色彩配置文件的Windows系統,或Mac系統,同樣也分為兩小類:
2a 使用支持色彩管理的瀏覽器或看圖軟件(Safari、打開色彩管理的Firefox 3.1以上、Preview(Mac)、……)
2b 使用不支持色彩管理的瀏覽器(Internet Explorer)
需要說明的是,對於Mac均算在第二類,因為Mac不論是否自己製作顯示器的profile,均內建了相應蘋果顯示器的profile,仍然算是有display profile,我們假設apple自己提供的profile是比較準確的。
對於在網絡上分享的圖片,大致可以分為一下三種情況:

Picture-1a
圖1 帶有Adobe RGB(1998) profile的圖片文件
Picture-1s
圖2 帶有sRGB profile的圖片文件
Picture-1n
圖3 不帶有任何profile的圖片文件

1、帶有非sRGB profile的圖片(比如帶有Adobe RGB 1998 profile的圖片):
1a: 顯示正確,不一定準確;
1b: 將圖片當作sRGB的圖片(效果類似於在PS中將該圖片assign profile關聯上sRGB profile),顯示不正確;
2a: 顯示正確、準確。
2b: 將圖片當作display profile的圖片(比如在運行Mac OS X的Macbook裡面被當作Color LCD的圖片),顯示不正確。
2、帶有sRGB profile的圖片:
1a:顯示正確,不一定準確
1b:顯示正確,不一定準確
2a:顯示正確、準確
2b:將圖片當作display profile的圖片,顯示不正確。
3、不含有任何profile的圖片(比如在Photoshop中使用Save for Web and Devices存儲的圖片):
1a:顯示正確,不一定準確
1b:顯示正確,不一定準確
2a:將圖片當作display profile的圖片,顯示不正確。
2b:將圖片當作display profile的圖片,顯示不正確。
這裡使用了兩個詞彙,一個是正確一個是準確。正確的意思是顯示程序按照圖片所應該在的色彩空間解讀了這個文件;準確的意思是在正確解讀該文件的基礎上,如果顯示器的profile是校正過的,那麼圖片的顯示和發布者的計算機上應該是一致的。
三張圖的對比結果,如果你是1a、1b、2b,那麼你將看到圖2、3相同,圖1不同;如果是2a,那麼將看到圖1、2相同,圖3不同。
從這個結果來看,並沒有四海一家的解決之道,但是帶有sRGB profile的圖片的通用性是最廣的,唯一犧牲掉的觀眾群體是系統配置了顯示器profile但是又使用不支持色彩管理的看圖軟件的(比如自己製作了profile的windows用戶用ie或acdsee,或者是mac用戶用未打開色彩管理功能的firefox),這樣的用戶應當佔少數(比如mac用戶應該用safari為主,而且既然已經使用了設備的profile,就應該注重色彩管理,使用支持色彩管理的軟件)。這樣,從發圖的角度說,將圖片轉換為sRGB並且附帶sRGB的profile應該是最好的方法,而不是將圖片使用Save for Web功能轉換為沒有profile的文件(這個結論可能會令人感到一絲詫異?)。
從看圖的角度來說,用校色儀校準了自己的顯示器,並且使用支持色彩管理的軟件(比如Safari,mac下的preview,windows下的IfranView,一個開源的看圖軟件,fivestone推薦FastStone Image Viewer,一個freeware)自然是最好的解決方案。
(原載“落楓居: 陳陽文存”,地址http://www.chenyang.net/?p=478

神的手在火焰中–《荊棘中的火焰》書評 Book Review on "Flames of Fire from the Midst of a Bush"

在中國大陸有一些基督教相關的書籍,比如《耶穌的故事》、《基督教音樂之旅》、《聖母馬利亞的故事》、《荒漠甘泉》、《黑門甘露》等等。這些書籍往往包裝華麗,有的全是彩印,每頁都配有西方繪畫或者建築裝飾圖案作為插圖,裝飾“華麗”。不是非常清楚這些書籍的來由,或許是主內弟兄為了能夠公開發行而做的一種努力,或是商人牟利的一種手段?不論如何,這些美工裝飾稍微有些喧賓奪主的感覺。

《荊棘中的火焰》
《荊棘中的火焰–歐洲新教15名人傳》,穆華黎 著,金城出版社,2006年10月第一版

一年半以前有一家主內書店在特價推廣《荊棘中的火焰–歐洲新教15名人傳》,買了一本,以為是那些書中的一種,沒有重視就隨手放在家裡。後來才漸漸得知,這本書有一定的影響,於是翻出來認真度過。
開始的時候我以為這是一本翻譯作品,作者“穆華黎”之前未曾聽說過;作者對歷史的講述比較詳細,估計是編譯了一些史料,大量的插圖並不是無的放矢的胡亂“美化”,都是和主題相關的資料圖片,這一點難人可貴。作者言辭犀利,其觀點顯明,在全書一貫始終,絕非三三兩兩的編譯材料拼湊而成,作者必然做了很多篩選和整理的工作。
之前看到評論認為本書作者不是基督徒,而是對基督教、天主教有所研究的歷史學者。但我不贊同這樣的說法。本書作者應當是一位基督徒,並且應該是注重聖靈的工作、內在生活、等候神、活出基督生命,反對主流加爾文派神學(Calvinism),支持亞米念主義(Arminianism),可能是走弟兄會、內在生活派、奧秘派等路線的。這本書也不是一本純歷史著作,在史料的引用上並非使用學術的方式,乃是按照作者的主題而使用。我認為作者不僅是一位信徒,而且是在力圖對當今教會的狀況特別是中國家庭教會的走向發表一些看法。
這個結論可以從作者的立論中清晰地看出。雖然這本書是在寫宗教改革中的15位名人的傳記,但是並不是在為寫人而寫,乃是將作者的觀點貫穿始終,自圓其說,試圖讓讀者按照作者的思路將歷史貫穿聯絡,用以支持作者的論點。作者的主要觀點包括:
1、教會的領袖應當是有生命的基督徒,不憑着人意和血氣,乃是等候神的帶領,順着聖靈的感動來牧養教會。神學教育並不一定有助於靈命的成長。
2、信徒應該過敬虔的生活,走聖潔的道路,注重屬靈的成長,與世界有所分別。
3、人文主義者在宗教改革中發揮了很大的作用,他們高舉人類的理性,隨意解經,自以為得到了真理,實際是破壞了教會敬虔的傳統,造成新教宗派林立的局面。
4、大公教會(天主教會)在一定程度上保持了這樣的傳統。
5、加爾文是最大的人文主義者,他從沒有敬虔的操練,也沒有牧會的經驗,憑己意強解聖經寫出《基督教要義》,強調“預定論”,把人分為“上帝選民”和“上帝棄民”,強調“上帝選民”的標緻是屬世的祝福。他們迎合新興的資產階級的需要,為資本主義的全球擴張奠定了神學基礎,造成了貧富差距和種族歧視,成為殖民主義和帝國主義的根源,將後來的“革命”推向反對神的方向。加爾文派總是試圖控制政治,排擠異端和其他派別。
這些論點,前三條我認為是非常犀利、獨有見地的。教會應該走屬天的道路,順從神的引導;但是如今,我們看到的是教會走屬地的道路,迎合人的喜好,在這其中,以人為本、高舉人類理性的人文主義的思想無疑是禍患深遠。該書也在一定程度上澄清長久以來人文主義者對於中世紀歷史的抹黑,他們將其描述為歷史上最黑暗的時代,看到統治歐洲千年之久的基督教王國是怎樣保持敬虔的傳統的。(不獨此書,許多教會歷史也說明了這段歷史是長期被扭曲的)。不過作者堅持把Catholic church翻譯為大公教會是不恰當的,改教之前稱之為大公教會是可以的,因為那時還沒有天主教和基督新教之分別;改教之後,對應的翻譯就應該更改為“天主教會”,以示區別。作者在書中片面強調天主教會的敬虔傳統,但是極力弱化天主教在聖經教導上的偏差和教會的腐敗,這是有失公允的。
該書主要的爭議在於對加爾文主義的極端批判。在書中,加爾文被描述為一個沒有內在生命的人文主義者,將希臘哲學的理性思考帶入基督教。《基督教要義》第一版是一本通俗性的著作,將中世紀高深的經院神學世俗化,但是在後來的改版中不斷被擴充,最終成為加爾文派傳道人都看不懂的著作。該書對加爾文神學思想的理解大約按照一下的邏輯:
1、加爾文主義是使用人類理性來強解聖經,不注重聖靈的工作。
2、加爾文主義的核心“預定論”,將人分為“上帝選民”和“上帝棄民”。
3、“上帝選民”的標緻是事業成功、家道豐富、家庭幸福,維持私有制小家庭;即“上帝選民”的標準是迎合當時新興的資產階級的需要的。
4、得救的關鍵是成為“上帝選民”,要“成為”選民,就要滿足以上那些“蒙福”的條件。因此這些新興資產階級通過政治和宗教手段來維護他們的利益。
5、加爾文五要點中強調聖徒蒙保守(即中國教會所說的“一次得救永遠得救”),因此成為“上帝選民”之後,就可以任意犯罪,總不影響得救。從而信徒就沒有敬虔和聖潔的生活。
6、社會底層、有色人種和殖民地的原住民是天生的預定的“上帝棄民”,因此沒有必要向他們傳福音,可以任意將他們趕絕。
7、既然是“上帝棄民”,就沒有得救的指望,於是加爾文派統治區的這些“上帝棄民”只有自暴自棄,陷在罪中。
8、強調過敬虔生活、向“上帝棄民”傳福音,都損害這些認為自己已經得救的“上帝選民”的利益,因此他們要起來逼迫這些真正走主的道路的教會。
9、“上帝選民”要擴張自己的領地,趕絕“上帝棄民”,因此成為殖民主義和帝國主義的根源。“上帝選民”的標準將耶穌變為資產階級的上帝,而不是窮人和罪人的上帝,因此後來的革命變為反對神的革命。
因此,在該書結尾的時候,作者給加爾文派下了如下定義:
“這就是人文主義的功勞,從引誘人隨意解釋聖經開始,直到把救世主的形象任意歪曲,這些都是從人文主義最初放進宗教改革的那點酵中發酵出來的,從小小的日內瓦蔓延到全世界。正如耶穌傳道時教導過門徒的,壞樹,終於結出了壞果子。”(《荊棘中的火焰》,金城出版社,第一版,313頁)
“當希臘哲學的種子發芽,長出人文主義的樹苗,又接觸加爾文主義的果子時,大大混淆了上帝之道,‘天國近了,你們應當悔改’的福音變得遙遠了。”(《荊棘中的火焰》,金城出版社,第一版,324頁)
如果順着作者的思路,那麼這一套邏輯大約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很可惜,作者對於加爾文主義的一些基本理念解釋錯誤了。正統的加爾文主義絕非不強調聖靈的工作。如果說“預定論”是加爾文主義所常用的一個術語,但是神的“揀選”卻是聖經裡面明明寫着的。關鍵在上述第3點和第4點,改革宗神學並沒有說“上帝選民”會蒙屬世的祝福,得到物質的好處,也不可能通過家業的增長“成為上帝選民”,因為聖經明明說了神是在“創造萬世以前揀選了我們”,並且“神要憐憫誰就憐憫誰、要恩待誰就恩待誰”。這就是說,“神的選民”這個概念是存在的,但是其標準並不是屬世的,乃是完全在神的主權。誰是上帝的選民,也不是由人來判定的,但是卻能從其是否過敬虔生活、有基督的生命、背十字架跟從主、輕看世界重看神國、結屬靈的果子等方面反應出一些來,而這些恰恰都是被作者標榜為加爾文主義對立面的。
不能否認歷史上有一些極端加爾文主義者謬解加爾文主義,使“預定論”變成“宿命論”,稱為信徒犯罪的根源。如今在中國教會,也有人將“一次得救永遠得救”解釋為信徒“得救”后就可以隨便犯罪的,這實在是偏離了聖經原本的意思。
總體看來,作者是把謬解聖經的“加爾文主義者”當作加爾文主義的主流,將加爾文派扣上反對神的大帽子,將其描述為資本主義的神學基礎,把資本主義發展歷程中的不公平現象全部歸結在加爾文主義的流行上,最終使其成為萬惡之源。這實在是一種一竿子打倒的極端觀點,是非常值得思辨的。
因此,閱讀此書,希望能夠多看到其中的正面描述,包括對屬靈、聖潔、敬虔的追求,順服聖靈的引導,過內在生活等等,對於其中的批判性內容,應當慎思明辨。作者將書名取做“荊棘中的火焰”,意在借用神在荊棘中向摩西顯現的經歷,表明改教以來,教會確實經歷了許多複雜的局面,也走了許多偏離神的道路,彷彿荊棘叢生(作者認為荊棘就是加爾文主義,其實應該是人意和血氣,各種屬世不屬天的東西),但是神的手依然在引導着教會,就如同當年“荊棘中的火焰”,即不把荊棘燒毀,也不停止燃燒。因此我們今天應當定睛在神的“火焰”,而不是看着人的“荊棘”,放下屬於人意和血氣的種種爭端,遵循聖經真理,走一條單純愛主的道路,才是教會走向合一的方向。
(本文原載“落楓居: 陳陽文存”,地址http://www.chenyang.net/?p=464)

Kodachrome還是死了… Kodachrome is discontinued

終於看到這個消息,Kodachrome(柯達克羅姆)膠片(Film很多人翻為膠捲,但是翻成膠片比較準確,因為畢竟不是所有film都是卷片)將要停產了。享譽世界74年之後,2009年6月22日,柯達公司終於宣布了這一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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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年前(1935年)剛投入市場的Kodachrome

其實之前已經有很多的跡象表明Kodachrome最終要消失,其中之一就是可以處理這種膠片的lab全球只剩下了一家。07年的時候買了幾卷,拍了一卷,想到要郵寄很遠去沖洗,就偷懶至今,那一卷膠捲還躺在冰箱里呢。剩下的幾卷還沒有拍,總想着什麼時候再用。現在再拿出來,有一種手持着回憶的感覺。

柯達一直是一個對未來的道路舉棋不定的公司。富士公司(Fujifilm)對膠片的未來信心十足,如今還在不斷推廣其膠片產品,每一期的”American Photo”或”Pop Photo”總是能看到他們的廣告,最近富士還推出了新的instant film,在廣告上印了一張使用emulsion lift的作品。柯達前幾年就宣稱停止其膠片實驗室的研究,不過前兩年還是推出了新的T-Max 400,號稱是目前最好的黑白負片,去年也退出了一款新的彩色負片。但是總體上,柯達的膠片產品線還是不斷縮短,前些年著名的Azo相紙停產了,後來柯達黑白相紙全面停產。既然他們對膠片的未來沒有什麼信心,那我們也許也應該做好和Tri-X、Plus-X、T-Max說再見的準備了。去年FreeStyle推出了Arista Premium膠片,就是Tri-X、Plus-X的rebrand,對於使用者來說是價廉物美的好消息,但是柯達願意將這兩個王牌產品oem出去廉價處理了,會不會是要從市場脫身的一個信號呢?

近年來常常有膠片生產商倒下的消息,不過基本上總是“死而不僵”。Ilford破產之後被Harman買下,產品線沒有損失(同樣是Harman旗下的Kentmere,是一家老牌相紙生產商,近來推出了自己牌子的黑白負片,從沖洗時間上看不是Ilford的rebrand,這樣看來很可能是全新產品,值得稱讚)。之前有一篇文章(膠片市場和Rollei的新膠片,http://www.chenyang.net/?p=293)數點了一下Rollei的膠片,那篇文章其實傳遞出一個信息,就是Agfa基本上復活了,膠片和相紙分別以Rollei、Adox等幾個牌子在繼續,也就是說並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產品消失。就是著名的黑白正片Agfa Scala也有了替代品(Rollei Superpan 200或Rollei RSD)。Konica退出之後,生產線被DNP(Dai Nippon Printing Co. Ltd.)買去,目前三種彩負都在生產,因為價廉物美成為國內許多LOMO或者PS機愛好者的首選。Konica的反轉和黑白負片本來就沒有很大的影響力,消失了也不是很可惜,其紅外膠片也有了東歐替代品。

不過對於Kodachrome,可能就沒有這麼樂觀了。Agfa Scala雖然是獨一無二的黑白反轉,但是畢竟在技術上也就是普通的銀鹽黑白片,片基和沖洗技術對於反轉沖洗優化而已,沒有太大特別的。所以捷克的Foma也推出了適合反轉沖洗的Fomapan R100 B&W Reversal Film。Kodachrome作為碩果僅存的外耦合彩色反轉片,和世界上任何其他的彩色膠片沒有任何共通之處。除非有人從柯達買下Kodachrome的生產線和沖洗車間,否則大約很難出現Kodachrome的替代品了。

不過總是會有勇士出現的。Polaroid的instant film停產之後,有一群藝術家開始了一個“Impossible Project”(http://www.the-impossible-project.com/),目標是在2010年研發出替代Polaroid的instant film。會不會有一批Kodachrome的愛好者出來自己重新研發出一種外耦合反轉片呢?技術上和市場的壓力,結果也未可知了…

不論如何,Kodachrome終於是死掉了。

附:

1、早先介紹Kodachrome的文章一篇:《音樂與傳奇膠片》(http://www.chenyang.net/?p=46)

2、翻譯美聯社新聞稿一篇,Sorry, Paul Simon, Kodak’s taking Kodachrome away,原文點此觀看

抱歉了,Paul Simon(保羅·西門),Kodak將Kodachrome帶走了…

作者: CAROLYN THOMPSON (翻譯:陳陽)

(美聯社羅徹斯特)抱歉,Paul Simon,Kodak要將你的Kodachrome帶走了。

星期一Kodak公司宣布,由於客戶需求減少,在這個數碼時代,其最古老的膠片產品Kodachrome將要“退休”了。

作為世界上第一種在商業上成功的彩色膠片產品,Kodachrome在Kodak的產品線中持續了74年的成功。它因為保羅·西門的一首歌而成為不朽,在20世紀50、60年代達到其全盛期,但是在近年來卻逐漸衰弱以致於近乎小時。如今Kodachrome的銷售量只是全公司膠片產品銷售量的1%,並且全世界只有一家商業沖印店可以處理它。

Kodak的膠片、膠片沖洗和娛樂產品部門即將離任的負責人Mary Jane Hellyar說,上述這組數據以及製造這種膠片所需要的多種獨特的材料,使得Kodak公司終於決定,近期生產的產品將是最後一批Kodachrome。

“要決定Kodachrome的停產是特別艱難的,因為它已經幾乎變成了一種象徵”,Hellyar說。

Kodak公司目前有70%的收入來自與數碼產品,但是其仍計劃不退出膠片市場“在儘可能遠的未來”,正如Hellyar說的。在過去的幾年中,公司推出了7種新的專業靜態膠片和幾種電影膠片,並且實行注重效率的策略。

她說,“如果我們可以使用相同的設計、成分和化學品去製造多種膠片產品,那麼我們就可以站在更穩固的位置去滿足客戶的需要。”

Kodachrome需要獨特的配方,完全不複合這一思路。這種膠片一年只生產一次。

Simon在1973年唱了這首歌,並且起了一個恰當的名字,“Kodachrome”。

“它帶來了明亮的色彩,它帶來了夏日的翠綠。它讓你感到全世界都是晴朗的日子”,他唱到,“…所以,媽媽不會帶走我的Kodachrome的。”

確實,因為其厚重並且真實的色調、鮮艷的顏色以及耐久性,Kodachrome是攝影師和電影攝影師所喜愛的膠片。它不僅是無數家庭在轉盤式幻燈機上播放幻燈片時所用的膠片,同樣也記錄了許多世界聞名的圖片,包括John F. Kennedy總統於1963年11月22日遭暗殺時Abraham Zapruder拍下的8毫米電影。

攝影記者Steve McCurry廣為人知的阿富汗難民少女的照片,使用Kodachrome拍攝,出現在1985年國家地理雜誌的封面上。根據Kodak的要求,McCurry將會拍攝最後一卷Kodachrome並且將這些照片捐贈給Kodak公司在羅徹斯特的紀念其創始人創辦的George Eastman House博物館。McCurry使用了25年Kodachrome之後,在過去的幾年中,他轉向了數碼攝影和其他膠片產品。對於他來說,這最後一卷的拍攝項目將會結束一個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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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rbat Gula,阿富汗少女,白沙瓦附近的巴赫格難民營,巴基斯坦,1984(© Steve McCurry)

“我將隨身帶着這一卷膠捲,並且拍攝每一張照片的時候,都讓它成為一種尊敬那些記憶的方式,並且能夠帶着這些愉快的記憶去回望我是如何結束我的Kodachrome的拍攝的,”McCurry上周在新加坡亞洲文明博物館(Asian Civilizations Museum)他的展覽上這麼說。

為了表達對這一膠片的頌讚,Kodak在其網站上彙編了一個畫廊,收錄了一些重要的圖片,包括McCurry的阿富汗少女和Eric Meola、Peter Guttman等其他攝影師的作品。

Guttman使用了Kodakchrome十六年,直到1990年他改用Kodak更現代的反轉片Ektachrome。他稱Kodachrome為“在視覺上養育我的嬰兒床”。他使用這種膠片拍攝了一張廣為人知的照片,在北達科他州的嚴冬的日食中的一個雪人。

“膠片難以置信的真實影調和非常漂亮的顏色大大增強了我的創作”,Guttman說,“它不像其他的產品那樣,有一些如同蠟筆着色那樣的顏色。”

與任何其他彩色膠片不同,Kodachrome曝光之後是純黑白的。用以混合行程光譜的三原色並不是放入感光層中,而是在三個顯影步驟中被加入的(所謂“外耦合”,譯註)。

因為其複雜性,只有在堪薩斯州Parsons的Dwayne’s攝影店仍然可以沖洗Kodachrome膠片。Kodak公公司表示,這個沖洗車檢將會繼續工作值得2010年。

Grant Steinle,Dwayne’s的副總經理、沖印部門的負責人說,周一他們在南堪薩斯的店鋪收到無數顧客的電話來詢問他們是否會繼續處理Kodachrome。這一業務目前占該沖印店總業務的20%。Steinle說他理解Kodak為何做出這個決定,儘管它是這麼令人失望。“Kodak仍然是我們的一個重要業務”,他在周一接受電話採訪時說。

Hellyar預測Kodachrome的零售將會持續到秋天,但是如果其愛好者囤積的話,將會更快售完。在美國Kodachrome只有一些專業攝影零售商銷售。在歐洲,一些零售商,包括Boots連鎖店都銷售這一產品。

柯達的紀念網站,點此觀看

(文章與翻譯原載落楓居http://www.chenyang.net/?p=448,轉載請保留此信息)

Saying Goodbye to Yang – A Photographer/Writer Collaborative Product

In the sprint semester 2009,  our photo department had a collaborative project with the creative writers. The project followed two routines. One is “photos -> writing -> photos”: at first the photographer gave the writer some works and the writer would reflect on those photos, and then the photographer would reply to the text got back from the writer. The other one is “writing -> photos -> writing”, which went in the opposite way.
“Saying Goodbye to Yang” is a story after my “Kinderscenen (Scenes from Childhood)” series written by Alexander Weinstein. The original idea of “Kinderscenen” project is to show the evolution of China society though a personal growing-up experience and history by the current and old family pictures. The old pictures show the childhood daily life in a crashing communism era and the current images reflect the westernized modern China with little remaining of the traditional culture. Alexander created his own story inspired by this pictures but not directly transform the visual elements into the written language. Actually he went much beyond by setting the story in the future America when the human cloning and super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robots become part of the daily life and bring lots of ethical and technical problems.

Alexander Reading
Alexander Weinstein, the writer was reading “Saying Goodbye to Yang”
in the show of the collaborative project on May 8th
while the projector was showing “Kinderscenen” projects.

Personally, I highly recommend this story. It’s not only a scientific fiction but brings lots of concern of current social issue. It reminds me much thinking of the living status of immigrants (or international students): they are smart and  knowledgeable, skilled and professional, but don’t really know how to adapt a new culture. Like the ice cream example in the story, it’s quite typical for a newcomer to a different culture that at first they can only talk about the knowledge but nothing about the real life. In this aspect, I agree that the robot setting in the story is a amazing imagination from the photos (communism past and westernized present) and expand it to a bigger world, and it shows the real difficulty in cultural transformation and reintegration.
In the story the robot finally died but the voice box remained. It really happens when someone is trying to be involved in a different culture. Just like “Yang” in the story, even if it would be rebuilt, the body might look the same but only the voice box is the original. You can’t tell the remanufactured one is the renascence of the old one or it’s only a likeness. Can we adopt a new culture without losing many personality? After being involved in the new one, are we still ourselves?
Of course, as a foreigner, my understanding might be different from the writer, who is original American. Anyway, I think this story is profound and interesting, and also full of fun. It’s attached in the following link and hope you enjoy the story as well as the photos.

Cover1s
Click here to download the story and photos

生命充滿了希望 A Worth Living Life

因為我知道這事藉著你們的祈禱,和耶穌基督之靈的幫助,終必叫我得救。照着我所切慕所盼望的,沒有一事叫我羞愧,只要凡事放膽。無論是生,是死,總叫基督在我身上照常顯大。 –腓立比書1:19-20
(4月10日在Timothy Group分享,根據記憶整理,紀念救主復活節)

Resurrection of Jesus
“但那空墳卻能證明,救主活着”,Resurrection of Jesus, by Bob Whitehead

在這兩節聖經中,保羅告訴腓立比教會一件事情,就是他要“得救”,而這個得救是藉着信徒的祈禱和耶穌基督之靈的幫助成就的。保羅在其第二次傳道旅途中來到腓立比,因為趕出一個女僕身上的污鬼,使得女僕主人喪失了借其得利的機會,從而被誣告下在監里。半夜地大震動,監門都開了,獄卒以為犯人都跑了,恐懼得要自殺。然而這一次聖靈對保羅和西拉的帶領卻不是跑出去,而是留在監里,從而救了獄卒一命。於是禁卒“戰戰兢兢地俯伏在保羅西拉面前”,問怎樣才能得救。保羅和西拉說,“當信主耶穌,你和你一家都必得救(徒16:31)”。後來保羅的案件被澄清,得以釋放,腓立比教會也從此建立起來,其中有歐洲大陸第一個信主的婦人呂底亞,也有這個禁卒。
當保羅寫信給腓立比教會的時候,他又一次被下在監里,這一次是因為他傳神的福音被猶太人控告,因為他是羅馬公民,於是上告於該撒,已經被押送至羅馬。保羅在羅馬的監獄中寫下腓立比書,寫下這一句話,他“終必得救”,不僅如此,他還說“照着我所切慕所盼望的,沒有一事叫我羞愧”,也就是對這一件事情有着十足的把握。保羅這一次上訴的結果在聖經中沒有記載,根據教會傳統的說法,在主后63年左右,保羅獲得了釋放,進行了第四次佈道旅行,甚至可能到了他在羅馬書中說要去的西班牙。但是在主后68年,在羅馬皇帝迫害基督徒的運動中,保羅再一次被捕。這一次他沒有走出監獄,被砍頭殺害。(另一種說法是保羅並沒有被釋放,而是被囚直到被殺。)
如果保羅的盼望只是從監獄中得救,那麼他寫信給腓立比教會提到的這一次坐監,他可能並沒有“羞愧”。但是保羅最終還是沒有逃脫牢獄之災,並且在被殺為主殉道。那麼保羅最終沒有從監獄得救,保羅是否最終羞愧了呢?我們要注意保羅這裡用的言語,“沒有一事叫我羞愧”!是的,沒有一事,沒有一事能夠讓保羅羞愧,因為他已經得到了確據,得到了令他永不羞愧的盼望,因此他說“無論是生,是死,總叫基督在我身上照常顯大”。
有一首詩歌叫做“有福的確據”,blessed assurance Jesus is mine,更完整的翻譯是“有福的確據耶穌屬我”。如今我們買保險,叫做insurance,保險和確據這兩個詞有着相同的詞源,都是一個保障的意思。如果我們生活中有平安的確據,我們就不需要買保險,因為沒有不好的事情會發生。如果我們不能保證一切平安,那麼就可以買保險,保險並不能阻止不好的事情發生,但是卻能在這樣的情況發生的時候給我們一些補償。
確據比保險更令人放心。因為我們不要做事後諸葛亮,乃是要在事前就知道一切的平安。寫“有福的確據”這首歌的作者Fanny Crosby是一位盲人詩人,她出生六個月的時候因為一位庸醫的治療雙目失明,但是她一生與主同行,過敬虔的生活,祝福了許多人。她的失明不僅沒有成為她的哀傷與咒詛,反而令她更加與主親近。在常人看來,雙目失明是人生的一大缺憾,但是她卻從主那裡得到了一個更美的有福的確據,是超過我們能看到的一切的。
中國有一位倪柝聲弟兄,1952年作為教會領袖的他被下在監里,1972年他在獄中去世。去世前他留下一張字條,“基督是神的兒子,為人贖罪而死,三日復活,這是宇宙間最大的事實。我信基督而死”。無數的殉道者他們不是絕望而死,他們是信基督而死,他們是帶着盼望而死。
若是基督沒有復活,每當我們唱“有福的確據”這首歌,是多麼可怕的場景!“有福的確據,耶穌屬我”。若是一個死人屬我,我們有什麼盼望有什麼祝福有什麼確據呢?我們唯有死亡的確據,因為死亡是一切人的結局。若是我們信一位死掉了的主,我們將來也就一同歸入死亡。
但是耶穌復活了!耶穌復活是宇宙最大的事實!使徒們見過復活的主,因此他們一個一個為主殉道的時候,他們沒有猶豫沒有彷徨,因為他們見過這樣的事實,他們心中有這樣的確據。保羅在監獄中,能夠說“沒有一事叫我羞愧”,因為他知道主已經復活了,並且主也應許我們要和祂一同復活,一同坐在天上。歷時歷代的信徒,他們也在經歷在靈里看見這一位復活的主,看見無窮生命的大能運行在耶穌的身上,如今也運行在每一個信徒的身上。死亡不是終結,死亡不能將我們阻隔,因為主已經戰勝了死亡。
有人說宗教是消極的。也許是這樣,但是基督信仰與宗教的不同,與唯物主義的不同,在於唯有在基督里在基督復活的生命里才有真正積極有盼望的人生。若是死了一了百了,那麼人生還有什麼意義?作惡的人最喜好“一了百了”的說法,因為這樣死後就不會有審判。有成就的人在死前往往是最悲傷的,因為他們不知道一生的功成名就在死後是否將灰飛煙滅,子女會不會為家財而爭吵,家業是否會敗壞終了。“若死人不復活,我們就吃吃喝喝吧。因為明天要死了。(林前15:32)”
沒有盼望就不會有積極的人生,沒有美好未來的確據就不會有樂觀奮鬥的努力。中國大陸每年都有大量留學生申請全額獎學金赴美留學,往往都是學生中的佼佼者。剛開始申請的時候是躊躇滿志的,美好的未來就靠着自己的努力了。三年多的苦讀,一個秋天和冬天的忙碌申請,到每年1月底的時候,突然就空虛下來了,因為所能做的都做了,此時就是靜靜的等候結果的到來。此時才發現其實是多麼的空虛,雖然有好成績好科研,但是誰能保證一定被錄取呢?於是在北京的學生們,就彼此聯絡,成群結隊的去北京香山附近的北京植物園裡的卧佛寺遊玩,因為“卧佛”兩次恰與“offer”諧音。說起來是多麼可笑,但是在那個空虛的時光,這些最優秀的學生就帶着將信將疑的態度,紛紛踏上offer寺之旅。
於是我們看到,人真正意識到前途無定的時候,就有恐懼和憂傷,就會找尋總總的途徑來填補心靈的空虛。也許這就是我們所說消極的宗教吧。但是很少人意識到,我們在一件人人都要經歷、遲早都要到來的事情上,是前途無定的。人人都有一死,那麼,死了之後是怎樣?死後還有生命嗎?
雖然我們現在可能離死都相對比較遠,但是這個問題卻是非常要緊的;否則,我們怎麼知道生呢?這和中國儒家的哲學的思維是相反的。孔子是很謙卑的人,他不談他不明白的事情,因此《論語·里仁》裡面說“子不語怪力亂神”,就是孔子不談怪異、暴力和叛亂的事情,也不談鬼神的事情。《論語·先進第十一》裡面,季路問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敢問死。曰:“未知生,焉知死?”。孔子是中國的哲人,他在世界上的事情有大智慧,但是還沒有領受到神關於救贖的特殊啟示,因此他謙卑的說,我們連生都沒有完全明白,怎麼明白死呢。
這是中國儒家的道德實用主義,不明白的事情我們就不談吧,把世界上的事情了解清楚就好了。但是孔子也提到過死,《論語·里仁第四》中提到,“子曰:朝聞道,夕死可矣”。孔子說,早上聽道,晚上就可以死了啊。我們都知道這說明了孔子對於“道”是何等的尊重。但是仔細一想,這句話豈不是有問題嗎?如果這個道是儒家所倡導的仁、義,那麼我們聽了仁義的道理,也就是終於得道了,就應該努力行道,此時若是死了豈不是白白聞道了嗎?
孔子寫下這一句的時候或許並不知覺,然而唯有在基督信仰里,這句話才能真正成立。這裡的道,並不是儒家說的道,並不是道家說的道,並不是世界上的道,乃是“太初有道”的“道”,乃是“道成了肉身住在我們中間,充充滿滿的有恩典有真理”的道,乃是“不至滅亡、反得永生”的“永生之道”,這個道就是神的話,道成了肉身就是耶穌,為我們的罪釘死在十字架上,死後第三天復活的耶穌,這個道是“使無變有、死人復活”的道。唯有這個道,帶來生命、帶來複活、帶來永生,當一個人領受了這樣的道之後,他才能夠真正說“死而無憾”了,因為死後還有復活,死後還有永生。
耶穌今天活着,祂曾死過,後來又活了,直活到永永遠遠。基督徒的人生是積極的是進取的是向上的是有價值的,因為我們知道死不能將我們阻隔,為主所做的工都要存到永遠。“因祂活着,我能面對明天;因祂活着,不再懼怕;我深知道,祂掌握明天,生命充滿了希望,只因祂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