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註:今天是Wilhelm Furtwangler去世五十周年的紀念日。Wilhelm Furtwangler,是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指揮家之一,最令我感動的,不是他的成就他的技術,而是他在音樂中傳達給我們的歷久彌新的感動。時光流逝,當一切的色彩都要褪去的時候,唯有永恆的思想閃耀且常新。無奈日日瑣事繁雜,謹獻上拙作一片,言語都不及提煉,必定有諸多錯誤,不求成就佳作,但求略抒心意。願各位指正!永恆的華章——雜記Wilhelm Furtwangler陳陽2004年11月30日於清華園謹以此文紀念Wilhelm Furtwangler博士去世五十周年並獻給一切熱愛音樂、欣賞藝術、追求自由的人們他是一位已經離開我們半個世紀的指揮家,然而他的聲音一直響徹到今天他的名字仍然被今天所有愛好藝術的人們所惦記他的離去不是他的事業的完結,而是一個更新的起點。所謂不朽,就是只有經過身後的評述,只有經過這樣時間的洗鍊才能表現。他是一位瘦弱的高個子,彷彿標杆一般矗立在歷史的分界線上,他(晚年)光禿禿的腦袋中裝滿了最偉大的藝術,他的指揮棒下,流淌着是靈感與激情,每當指揮棒揮動的時候,人類的群星璀璨地交相輝映。他就是Wilhelm Furtwangler博士,一位來自德國的藝術家。他是指揮家,他是作曲家,他是鋼琴家。他的心靈深深地紮根於音符的飛躍,在流淌的音流中靜謐地探求自我的真諦。他是一位最偉大的音樂家,他能夠越過音響超越音符,在節奏節拍和韻律的間隙尋找到人所無法發掘的深思。Bach、Beethoven、Brahms、Wagner、Schubert、Schumann等一代一代地德奧作曲大師,用他們獨特的眼光和觸覺感受着德意志的文化,汲取着人類智慧的精華,將歷史的長流匯聚在思想的時空之中,凝結在一份份精美的樂譜當中。大師們已然遠去,我們不能親耳聽到他們的聲音,我們只能在他們這些不朽的結晶中探求他們智慧的火花。Furtwangler就是這樣的一位好嚮導,他本來就屬於這些最偉大的音樂家,他們有着共同的語言相通的聲音。於是他揭開封印,把大師的心語向我們娓娓道來,將音樂的瞬間為我們一一展現。我們應當感謝,我們還能夠聽到這樣一位音樂家的聲音。他的理解是獨特的,他的領悟是常新的。它的每一場音樂會、每一次錄音,雖然已經是半個世紀前的產物,但是卻總能夠帶給我們全新的體驗和獨到的思考。他靈活的運用着各種技法,興緻所至,情隨所生,而全然不被樂譜的所拘束,也許這是因為他的思想已超然於樂譜之上。誰也不能說他的解釋不是忠實的。相信貝多芬聽見了他的演奏也會欣然頷首,因為貝多芬知道,他的音樂是活的,或在其不朽的靈魂中,或在演奏者的深思中,或在每個愛樂者的心中。Furtwangler帶給我們的,總是這樣活着的,而且是鮮活的音樂,這樣的音樂,在歷史中永遠保持其魅力,因為活是時刻更新的,無論何時,無論新人輩出,新潮迭起,但是他獨到的理解都不會被取代。我們不經驚嘆,如此的音樂和文化的素養是如何造就的?Furtwangler是一位飽讀詩書的學者。他是維也納音樂學院的博士,人們都用着個頭銜來稱呼他。他的家庭教育和成長經歷中,考古學和古希臘文化佔據了一席之地,他是一位虔誠的基督徒,而這些歷史與宗教的輝映正構成了歐洲文化和思想的根基。他不僅僅作曲和指揮,他也研究音樂學並有相應著作。傑出的音樂家中才高八斗的比比皆是,然而真正能夠稱得上學富五車的卻寥寥無幾。也許小提琴家中Fritz Kreisler當算作一位,而指揮家中,Furtwangler顯然是不能忽略了。Furtwangler所經歷的時代,也幫助他造就了深邃的思想。經歷了兩次世界大戰的磨難,經歷了欣欣向榮和一蹶不振的歐洲,經歷了輝煌經歷了流亡經歷了審判也經歷了與祖國的久別重逢,這一切都不能不再他的心中留下深深的烙印。斯蒂芬·茨威格說,他們那一代人所經歷的事情之多之亂之雜,使他們的父輩祖輩們連想都沒有想過的。所謂亂世出英雄,也許也只有經歷過曲折與歷難才能真正地領悟人生,領悟生活與藝術的真本。Furtwangler一生歷盛事經滄桑,也許未然不是生不逢時吧。Furtwangler在二戰中的經歷,成了他一生中政治上最為人所評論的。也許出現這樣的事情,是和他的性格無法分開的。他是一位非常猶豫不決的人,Karajan在他的回憶錄中曾經多次提及這一點,甚至說他差點因為Furtwangler的遲疑喪命於阿爾卑斯雪山之中。這在音樂上也許不是一件壞事,每當Furtwangler向樂手們投去無助的目光時,就是他們的思想碰撞出火花的時候。然而在政治上卻成了他的致命傷。我相信他沒有離開德國,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他無法下定決心。相信他是那時候最痛苦的一個人,割捨不下對祖國的責任和眷戀,棄絕不了國內需要他幫助、鼓勵和支持的人,卻又當心成為邪惡所利用的籌碼。無論去留,都有得失;無論去留,都將遭詬病。也許最後他選擇了流霞。他沒有Toscanini的剛毅,他不能和納粹直接抗爭,但是他卻從不屈服。他不能阻止別人加入納粹,但是他自己從來沒有這樣;他不能避免在音樂會上要演奏納粹黨歌,但是他卻從不指揮這首樂曲;他不能避免別人向希特勒行禮,但是他自己能夠堅持巧妙的避開這一罪惡的理解,即便是當著那位罪魁的面。他在德國縱然被利用,但是他沒有背叛自己的良心。他幫助了一部分的人,但是更重要的是他成為那黑暗的統治下的人們心中不滅的光。許多人因為他,聽到了真正的Beethoven,聽到了真正的德意志的聲音,聽到了真正人性的聲音,聽到了真正宇宙的聲音,這樣的聲音是任何政權任何思想陰霾所不能淹沒的,這種聲音引導着人們堅持下去,堅持到光明的一刻。我們無法假設,如果Furtwangler離開了。因為歷史不容假設。但是我們從他在戰爭期間的作為,我們看到了他的弱點,但是也因此看到了他完整豐滿真實的面貌。我們應該向他致敬,正如Sir Thomas Beecham所說的,如今,這樣性格純潔的人,已經不多見了。如今,Furtwangler離開我們已然半個世紀了,我們無緣一睹大師的尊容,親臨大師的盛會。但是我們慶幸還能都從大師的餘音中去用耳用心體會大師的聲音。文字是何等的無力,縱費盡口舌也無法描述一位偉大人物真實的一聲。真正的感覺,總是從心而來,也要用心去聽的。只要我們領悟到了,只要我們在那靈感的一瞬間與Furtwangler、與人類最偉大的思想心心相通,那麼我們就可以無愧的說,我們領悟到了,這就是Furtwangler,一座風雨中不倒的豐碑,一顆黑暗中永明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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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學時的一篇小文,大學時修正,重錄與此。 Messiah對我而言是非常非常特殊的一部作品。最早了解到這部作品的偉大是在初三到高一期間讀一本《聖樂鑒賞》(中國基督教神學教育叢書之一)。後來就開始尋找這部作品的錄音。當時對CD什麼呀都了解不深,所以找起來很困難。 我的第一張原裝正版CD是Sir Colin Davis指揮LPO的Messiah,Philips 50系列的。至今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張Messiah,絕對是大樂隊演奏中的極品。那是2001年的春天,我永遠也忘不了的第一個“愛樂之春”。當時我和一位朋友Lisztfan(其實她算是我愛樂的老師了,可惜高中之後就失散了。現在在classicmusic.net.cn上面還有不少她的文章)常常討論各樣的音樂問題,那個春天我的長進是前所未有的。如今,每當我聽起這張Messiah,我仍然會嗅到福州潮濕的春天的氣息。 當時我還自己整理了Messiah唱詞的中文,從和合本中文聖經中選取。 後來買Messiah就一發不可收拾。又收了Karl Richter和Hogwood兩個版本。然後我進入省隊的時候買的紀年CD是Pinnock的Messiah,拿到清華的預錄取通知書的幾年CD包括Gardiner的Messiah。為了尋找到中文唱的錄音,專門訂購了Hugo的香港小交響樂團和聖樂團的錄音,可惜拿到手還是英文演唱的。不過這也是我迄今為止唯一一個比較完整的華人Messiah錄音。此外YLJ裡面的Messiah我也照當全收。曾經有一個願望,就是收盡名版Messiah,並做出最好的比較。 我從來沒有現場聽過Messiah。其中Hallelujah一曲我可能很小就聽過了,但是沒有印象了。2001年聽了兩次,一次是福州基督教聯合聖詠團演唱的,好像有Glory to God、Hallelujah、Worthy is the Lamb等幾曲,那也是我第一次感受到Hallelujah演唱時全體起立的感覺。然後是廈門三一聖詠團來福州獻唱了一次。 去年在中山公園的Messiah(12月6日),我是很偶然的在北大物美地下的CD店聽到一個外國人說起的,可惜那天我在翠微那邊有點事情,等到中山公園已經過時間了,然後被票販騙了10元錢,沒有聽成……然後今年1月3日晚上在金帆音樂廳演唱彌賽亞,我的一位朋友在裡面唱男高音,可惜那天晚上我們考微積分…… 今天終於可以聽到全本的Messiah了。為了準備,我重新排印了Messiah唱詞。原版唱詞基本上是按照King James […]
唱片展的收穫 今天去看了音響展(唱片展)。今年的展會第一次改在世紀金源,我飛車過去大約半個小時。今年的門票只要35了,送《激動人心的瞬間(10)》。這個系列的CD是北京音樂台製作的,收錄的是過去一年中北京部分重要演出的錄音。原來印象比較深的內容是阿格里奇和Duroit在中國的演出,包括Liszt第一鋼琴協奏曲什麼的。這次的CD中沒有特別讓我感興趣的錄音,內容是去年鳳凰劇院在京演出的片段,丹麥女子合唱團音樂會片段,還有埃森巴赫智慧的NDR演奏的Brahms等作品。錄音還是不錯的,不然人家也拿不出手了。不過CD和包裝都做得很垃圾! 因為時間緊,音響的展廳基本都一帶而過了,直奔中圖展區。很令人失望的是,今年特價的很少,而且基本都是垃圾,和王府井外文書店的特價差不多。然後是Naxos非歷史錄音都是20,BMG引進版20,還有其它引進版特價。不過這些東西中除了Naxos以外,沒有任何購買價值,於是只能專註於剩下的9折區了(我有fab的會員卡,在那裡都是9折,不過大老遠跑過來不買也對不起自己了)。新到的一小批Naxos歷史錄音比較好,價格也正常。下面介紹一下我拿的碟子吧。 1、Fritz Kreisler的協奏曲錄音全集第三張(Naxos),包括Bach的雙小協,Mozart的第4,還有Kreisler改編的Paganini第一和他自己的一首協奏曲。其中Bach適合Efrem Zimbalist合作的。 2、Fritz Kreisler和Franz Rupp合作的Beethoven小提琴奏鳴曲全集(Naxos),一共三張,35-36年錄音。 3、Fritz Kreisler的Brahms、Mendelssohn小協,1927和1926年的錄音,Leo Blech指揮Berlin State Opera Orchestra(日本EMI)。在小提琴的欣賞上,我很贊同鄭延益老師的觀點,首推Fritz Kreisler和Jascha Heifetz。Heifetz的錄音收藏很多了,而Kreisler的收藏這次大增了:-)(順便說一句,Kreisler的小品實在是太妙了,如果學生節晚會需要配樂的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4、Brahms小提琴奏鳴曲1&3,Schumann第二奏鳴曲,Yehudi […]
Beethoven Symphony No.9 >Chorus< China National Symphony Orchestra and Chorus 2004.09, Peking University 自從北大大講堂前面出現新生音樂會的介紹,我認識的北大的一些音樂愛好者便想盡辦法要弄到這場的票,因為曲目實在是太吸引人了。一位生科的學弟提供了兩張票,在樓上14排,幾乎是大講堂的最頂上了!從上面可以縱觀全局,倒是很好的視角。新生們對這場音樂會的熱情好象不是很高,上座率大約60%吧。還看到很多老生,包括清華的gg呢~ 言歸正傳。貝九大家都很熟悉了,也不多說了。指揮李心草先生前面用了二十分鐘講解,總體來說是廢話,不過他強調音樂欣賞在於心靈的感受而非尋找標準答案(大約這個意思,我用我的語言說的)很合我意。上次國交在北大演出Mozart第25交是我聽過最失望的演出之一了。而昨天中國交響樂團的表現很令我滿意,在音量上能夠滿足貝九需要的氣勢。樂隊在各處音樂細節上發揮也很好,除了銅管聲部偶爾冒尖,大部分時間還是很均衡的。技術之外,在音樂感情上,我覺得國交處理強奏都比較有力。我覺得不足的地方是前三個樂章沒有“沉”下去,第一樂章特別是第二樂章太有力了,節奏鮮明,第二樂章最後幾乎有點進行曲的樣子了,這個和我理解的貝九不太相符。第三樂章演奏得太優美了,和我心中那種黑暗的深淵的感受不盡相符。因為前三個樂章“沉”得不夠,第四樂章那種光芒乍現的對比就不夠強烈。不過這只是我對貝九的理解,每個人每個時候的理解都是不同的,一種感受,無謂對錯。 聲樂方面就比較抱歉了。國交合唱團昨天擺了八十人的陣容。但是這個團的演出水平實在不是很高,合唱有音量,但是沒有氣勢。其實我覺得這可能就是缺乏一種harmony的感覺吧。宗教合唱我聽過比較多,一些很有氣勢的作品是可以用很小的團來唱的。比如有16人唱的Handel的Messiah,照樣有震撼的效果,不是靠音量壓人,而是一種內在的感動。昨天的獨唱也都很一般,經常有冒尖的。我覺得國內在聲樂方面還是有很多要加強的地方,畢竟這個方面底子相對更薄。 不論如何,任何演出都可以挑得出骨頭,但是這確實是一場成功的演出。貝九現場的效果的震撼真的猶如一場宗教儀式,有一種宇宙星宿運轉的和諧。進入末樂章的coda,我的心跳就明天開始加快,真的是一種熾熱的感動。演出后我報以起立鼓掌,不僅為了演出,不僅為了國交,也是為了貝多芬這部不朽的作品!
音樂大擂台——《李嵐清音樂筆談》首發式音樂會印象 這些天被清華電視台派去隨交響樂隊參加這個活動。《李嵐清音樂筆談》集中介紹了歐美50位經典音樂家的人生經歷、創作生涯、代表作品,以及48篇札記和對話。全書20餘萬字,配有大量精美的圖片,並附有音樂光盤。教育部、高教社等單位主辦了這台音樂會,交響音樂會上,清華大學、北京大學、中央音樂學院、中國人民大學附中、北京101中學的交響樂團演奏了貝多芬、勃拉姆斯、馬勒、格什溫等音樂家的作品。(摘錄相關新聞) 我9月5日下午就隨隊去北大走台。清華交響樂隊演出的是Brahms的Symphony No.1 Movement No.4。就我的愛樂經驗來說,這說曲子很經典很動聽,難度也是相當大的。清華樂隊據說從9月1日開始排練這個曲子。排練那天首先在後台聽到101中學演奏Smetana的Vltava,相當清澈的聲音,很動人,頗有專業的味道。在前台聽了一點北大樂隊演奏Gershwin的Rhapsody in Blue。我對現代音樂了解甚少,當時並不知道是這個曲子,只是感覺到這個肯定是現代風格的非德奧作品,那位彈鋼琴的同學表現得非常出色。清華樂隊是第四個上場的。我也跟着到台上去拍。給我的感受正如演出后藝術團的老師和樂隊隊員們說的那樣,樂隊要進入狀態特別是進入演奏Brahms的狀態不是容易的,更不要說一上台就是末樂章。那天樂隊的問題主要是缺乏一種整體感,比較散,各個聲部配合的還不是很好,指揮試圖調動情緒,但是反應不大。不過因為不是職業的團體,能夠演出這樣的水平已經很令我欣喜了。演出后藝術團的老師說:“你們都看到這個情形了吧,是不是一個大擂台呀?我們一定要表現出清華是最棒的!” 9月8日晚上是正式的音樂會。因為我負責流動機位,得拍領導的入場什麼的,前面就給累了半死。不過觀察一下周圍中央台、教育台的同事們怎麼工作的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李嵐清和夫人、陳至立、教育部長周濟、清華校長顧秉林、北大校長許智宏、北師大校長鍾秉林等到會(很有意思的是,我發現顧校長是第一個進入嘉賓席的嘉賓,清華人總是很準時地:-P),還有餘隆、谷建芬等音樂界人士。 第一個節目是101中學金帆交響樂團的Smetata的Vltava,指揮是黃飛立老先生。現年87歲的黃飛立老師真是一位非常有魅力的指揮,一頭短銀髮,消瘦而精幹的樣子。他在台上動作不大,但是動作很流暢。他讓我想到了老年的Richard Strauss的樣子。他幫下的伏爾塔瓦河就如同他的動作一樣流暢的流淌着。101演奏的這個曲子排練那天就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無論是湍急的璇濤,還是平靜的溪流,樂團都恰如其分的表現出來了。除了偶爾長笛的聲音有點冒之外,幾乎挑不出什麼技術上的大毛病。讓人不敢相信這是一個中學生樂團在演出。第二個曲子是Weber的邀舞。當時我跑到舞台邊上去排人物特寫了,近距離觀察了黃老師和樂隊交流的情形。他帶101的樂團應該很久了,這個團在他的領導下已經給我訓練有素的印象,能夠準確的理解指揮的提示。樂曲即將結束的時候的那個中斷,就有人提前鼓掌了。黃老師似乎已經預見到了,作着休止的手勢,詭異的對着樂團微笑,就聽到身後傳來陣陣掌聲和隨之而來的淺淺的笑聲。 第三和第四個曲目是人大附中金帆交響樂團演奏貝五第一樂章和Carmen第一組曲。比起101,他們的水平顯示出了明顯的差距。貝五的指揮是一位名為魏薇的女士。她似乎在台上的作用就是打節拍。我們帶隊的老師原來在清華樂隊吹了五年的圓號,她的評價是這簡直成了搞笑版的貝五,很多不恰當的重音。Carmen組曲的指揮是一位秦姓的男指揮,上台的動作比較大,胖胖矮矮的,有點James Levin指揮歌劇的樣子。因為這個曲子對內涵的要求不是那麼高吧,總體的效果比貝五好多了。 下半場第一個是北大樂隊在石叔誠老師指揮下演奏Gershwin的Rhapsody in Blue。我覺得他們主要是靠那位技巧很好的彈琴的同學(也許是石老師的學生?),因為他們的樂隊水平已經很一般了,編製也不全(弦樂不足,低音提琴已經只有2把了),也上不了更難的曲子了。用我們老師的話來說就是只剩下一個架子了。而且這個曲目對於觀眾來說也不是很好接受,我認為效果不怎麼好。 下半場第二個終於輪到清華樂隊了,我當時就一直在舞台上拍攝。我們的指揮是總政樂團的劉鳳德先生。藝術團的老師說樂團演奏這個曲目是一天一個樣,甚至一個小時一個樣。事實誠然如此,和排練的時候有了非常明顯的提高。首先是很快進入狀態了。隊員們都很投入很認真,從專註的表情中完全可以體會到清華人嚴謹的風範。我覺得這個樂章中,定音鼓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我們演奏定音鼓的同學,我認為水平絕對是專業級別的。在正式演出中,定音鼓和銅管等其他聲部的配合更加和諧了,使得樂團的合奏不是一種大音量的喧嘩,而是體現出力量和氣勢。長笛和單簧管在這個樂章中也有一些獨奏段落,我認為他們都發揮出了最佳的水平。劉指導的動作是很大的,一頭長發給人飄逸的感覺。他的面部表情也很豐富,在台上我清楚地看到他用眼神和表情傳達的信息,樂隊也很準確的給予了反映。總而言之,如果說排練是令人滿意的水平,那麼演出就是令人驚詫的水平了!有這樣的水平,清華無愧於第一!我也明白為什麼一直是清華樂團承辦北京市大學生交響樂團了! 演出后我就和樂隊一起回到休息室,大家都很激動。藝術團的老師說,別的曲目結束后,掌聲是稀稀拉拉的(因為觀眾不多),但是只有我們的掌聲是很厚重的。他和劉指導開玩笑說,這是一種“勃拉姆斯式的鼓掌”。 […]
懷念一位大師 昨天(19日)晚上去福建會堂看上海芭蕾舞團的現場《天鵝湖》,回來一上網,卻看到一則消息:”中國指揮之父李德倫昨日凌晨人生謝幕”!頓時,傻了。在回來的路上,我還在想,我有生以來看過的第二場現場演出就是李德倫指揮福建交響樂團演奏柴可夫斯基《第四交響曲》;我還在想,如果還保存着當時的節目單,也算對李大爺留個紀念;沒想到,當時,李大爺已經不在了。 也許,翻遍世界最著名的幾百名指揮家的名單,也找不到李德倫的名字;也許,只要是年紀稍小一點的樂友,也不知道李大爺的名字了;也許,沒有那次看現場演奏的難得體驗,我也不會記得他的。不過,翻一翻李德倫的傳記,就會知道他是新中國音樂史的多麼重要的一位人物。解放前他是共產黨最早的音樂家之一,解放后留學蘇聯,並曾多次指揮蘇聯和東歐樂團;1957年回國后成為中國中央樂團常任指揮,從此他指導中央樂團(1996年改為中國交響樂團)40餘年;在文革中他經歷了人生的苦難,也看到了藝術被踐踏;改革開放后,古典音樂被解禁,他才重新登台,雖人胖多病,還經常到各省指導地方樂團。他風趣幽默和藹可親,是典型的天津人,被樂友們稱為”李大爺”。 那一次李大爺來福州演出,距今已經大約4年,當時我才上初一。李大爺只指揮了下半場的柴四,可惜曲目對當時我來說確實是太難了一些,現在對那40分鐘的演奏已經沒有什麼印象了。由於體重的問題,李大爺從1992年開始就坐着指揮。那天他坐一把黃色的大木椅,胖胖的雙手靈巧地舞動出揚起波浪的旋律,伴隨着身體的前傾和後仰,椅子彷彿被壓得吱吱作響。曲終,李大爺已經大汗淋淋,大家都報以熱烈的掌聲,迫切希望要求李大爺加演曲目。可惜李大爺說他來福州只排練了這個曲目,如果一定要加演的話只能把40多分鐘的交響曲重新演奏一遍,估計大家也不願意聽了。有人上去獻花,卻不小心碰到了李大爺的眼睛。他倒沒有怪罪那人,一邊揉着眼睛,在台上目送大家緩緩離去。這是李大爺最後一次來福州,這也是我見過李大爺的唯一一面。 今年3月25日,一台名為”期待春天–獻給李德倫”的音樂會在北京中山公園音樂堂舉行,上半場演奏柴可夫斯基《第六交響曲》(悲愴),下半場演奏貝多芬《第三交響曲》(英雄)。前者是李大爺從蘇聯回來之後只會中央樂團的第一部曲目,也是李大爺在我國的成名之作。而英雄交響曲是李大爺生病後最想指揮的曲目。當晚,大廳擺掛着5米高李德倫先生指揮時的巨幅照片,兩邊擺滿了祝賀的鮮花籃,觀眾們紛紛在巨幅照片前攝影留念。觀眾都希望能夠在現場再次看到李大爺指揮時的風采,但身患重病的他終於沒能夠來到現場。中國交響樂團的藝術總監湯沐海說:”我今天是在替李德倫先生指揮,用我們的愛,用我們的藝術和激情為這位可敬的老人祝福,希望他能夠戰勝病魔。真希望他能夠親自到場指揮……”而中國交響樂團的一位團長在看望李大爺時說,”您好好養病,等到明年春天,我們等您親自來指揮。”可是如今,新鮮的春風還沒來得及吹過,大師卻安詳的走了。 回想到1999年79歲的世界著名小提琴大師艾薩克·斯特恩再次訪華演出。1979年,斯特恩曾來到中國,他不僅僅作了精彩的演出,還發掘了一些中國青年音樂家。他拍攝了紀錄片《從莫扎特到毛澤東》,反映出剛剛走出浩劫的中國古典音樂狀況,獲得奧斯卡紀錄片金像獎。1999年11月9日,上半場,3位20年前還帶着紅領巾的曾經為斯特恩演奏貝多芬弦樂三重奏的中國音樂家,再次演奏當年的曲目。而下半場,時年82歲的李德倫抱病坐着輪椅最後一次登台,與斯特恩20年後再度合作,同台上演了世紀絕唱,現場的許多觀眾也許還記得當時的情形。大病未愈的李德倫左右旋轉着笨重身軀,上下揮舞着手臂,一曲莫扎特《第三小提琴協奏曲》隨之如溪水般淌出……自那以後,再沒有人看到他指揮,再沒有人在公開場合聽到他幽默的講話了。但誰又能忘記,為我國交響樂的普及立下汗馬功勞、德高望重的這位老人呢?上一個月,斯特恩在紐約離去了,而現在,李大爺也走了,兩位大師在天堂,是否也在碰撞出藝術的火花呢? 草必枯乾,花必凋殘。但大師的離去,還是使我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也許單論指揮水平,李大爺並不是最好的,如果沒有”文化大革命”的10年,也許他會有更高的成就。但是,最為中國古典音樂的奠基人之一,他絕對是令我們懷念的。一個人,也許一生也沒有什麼大的成績;畢竟歷史上真正如雷貫耳家喻戶曉的名字寥寥無幾;但是,為了理想而努力過的人,總是令人尊敬和紀念的。
現在數碼相機把像素做得越來越高,已得到更加清晰的圖片,因為客觀世界是清晰、透徹的,再現現實,是拍攝的重要目的。 然而,不論多麼先進的相機,乃至最最高級的光學儀器——人類的眼睛看到的世界,都不可能是完完全全一清二楚。我們所注視的物體,也就是物理上焦點之所在,是清晰精確的,而焦距之外的東西,就或多或少的模糊了。 可是,一些美麗的照片恰恰利用了這些模糊,得到了驚人的視覺效果,成為經典之作。 如此看來,清晰是美,模糊就未必不是另外一種美。也許有人想要一雙慧眼,把這世界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就如同鑒賞一朵漂亮的玫瑰,不論花瓣婀娜的形體還是停留在上面的晶瑩透亮的小水珠,小小的一切都可能令人神往;但是如果我們在看緋紅的夕陽和餘暉中拖着長長黑影的樹木,也許在暗淡的光線下你已經看不到許多細節,可漫天的金輝就會讓你在心中描繪出一切。 如此看來,模糊真的也是一種美了。數百年之前鄭板橋先生就有名言“難得糊塗”,為人可以糊塗,而為物之糊塗,也許就是模糊之美了。 經常有人說,“我對流行音樂沒啥興趣,可是又聽不懂古典的東西。”我也聽了幾年古典音樂,沒什麼經驗,唯有一點我一直堅信,就是切忌說懂或者不懂,也不要把它往高雅抑或庸俗上扯。如果要確切的說不懂的話,那麼我許許多多東西都不懂,我對英文一知半解,我不會拉丁語、德語、法語、意大利語,我的視譜能力也不行,等等等等,都令我不懂許多東西。但是我認為,音樂是不需要“懂”的。一部偉大的作品,如果你仔細研究它的總譜,鑽研配器法,領悟和弦的妙用,就如同用手術刀一般把它解剖了,那麼你可能會得到許多有用的知識,可能會發現它的好處之所在。但是我們不是專業人員,我們僅僅是聽音樂,我們仍然能很大限度的感受到美,因為這就如同霧裡看花水中望月,我們沒有聽得一清二楚,但是在這模糊之中,美麗已經彰顯。因此,我們完全不必去強求聽出某種內容,不必迎合所謂作曲家的“本意”,不必領悟什麼人生哲理,我們要做的,就是留一種感受在心裡,這種感受可能是清晰的,也可能是模糊的無法用語言描述的,但是這已經足夠。如果你覺得這部作品旋律優美動聽願意多聽幾次,那麼說明你已經接受它了,而如果在某一次聆聽中,樂曲中的某種可以描述或者不可言狀的東西和你的心產生了共鳴,讓你隨之舞動,如入夢境,那麼,我認為,這就是“懂”了。 先前一篇拙作《略談聽的感覺》中說,不要強求聽出某種意境;這裡,我要說,不要強求從音樂中得到某些答案。這也就是說,要充分享受模糊的美,而不是去苛求過分的精細。音樂是作曲家、演奏者、愛樂人三位一體共同創作的產物,而送到我們耳朵里的不過是一件完成一半工序的半成品,尚缺我們用心加工。我們既可以把它當作一件精美細緻的微雕工藝品來完成,也可以把它看作抽象的雕塑,而且往往異曲同工,都將得到獨特的美的感覺。 三百多年前,建築和音樂同有“巴洛克”一派。巴洛克建築的特點是華麗精美注意每一個細節,在音樂上也承襲了這樣的特點,最突出的表現在巴哈的音樂上,結構嚴謹,變奏的重複和各聲部的對位都經過嚴格的“數學”計算,如同哥特式的大教堂,宏偉壯麗,而每一個細節卻也都似是精雕細刻而成。而到了二十世紀,印象派在繪畫和音樂領域同時興起。印象派的作品,從某種程度上說,就是一種模糊,你看到的不是清晰的細節,而是怪異的光線和想看清楚卻又不能的景物;而在音樂中,你聽不到優美的旋律,而取而代之的卻是彷彿支離破碎的旋律線,你也許已經感受出美感,但是又不能說出這是從何而來。 如此看來,清晰和模糊都各有各的美。而就音樂本身,就有清晰和模糊之分;而我們在欣賞音樂時,同樣也可以抱着“力圖精確”抑或“難得糊塗”的感情。感受模糊之美,也許是走近古典音樂的一條捷徑。
評註:這是很早寫的一片文章,迄今已經6年多了。雖然文筆幼稚,但重新讀來仍有一些觸動之處。這其中大致表現了啟蒙指示我對音樂美學的一點理解。(2008年1月15日 注) 這幾天剛剛從電腦組裡“解放”出來,恰逢學校里刮組建社團的風(學生會響應“領導號召”),就到古典音樂社去“客串”幾天。回想起聽課的日子,雖然每天要做大量的題目,還有比賽的壓力,但是卻能整天聽音樂,儘管只是劣質有源音箱乾癟的聲音,倒也得到不少樂趣。回想那些天天聽音樂寫程序的日子,真是懷念極了。 在愛樂折,一位“樂友”和我聊起怎麼會喜歡上古典音樂的。因為他們都是學樂器出身,樂理功底紮實,耳朵可以說是absolute pitch(不知怎麼譯,意思就是多鋼琴彈什麼音一聽就知道),哪裡是我們這些“半路出家”的大理科生能夠比的。不過說起怎麼喜歡古典音樂,我也說不出個明白的答案來。小學的時候有機會聽了一些音樂會,可能再加上點“趕時髦”的勁,於是就堅持置流行音樂不理,把不多的幾十盤CD來來回回聽了幾年,終於在今年“茅塞頓開”,完完全全的喜歡上古典音樂了。因此說起來,也就是持續不斷地聽。 聽,我一直認為,是一種很主觀的感受。也許是我的想象能力很差,許多音樂,我實在不能像一些“行家”那樣如數家珍地說,這段旋律代表什麼,這是“命運的敲門聲”,這是滔滔江水滾滾東流,這是死亡這是復活,等等等等。也許是為了自我解嘲,我總是覺得,主觀的感覺,是不能說出為什麼的。我一向很反對去追究、去咀嚼、去解剖一部作品。感覺就是感覺,是一種奇妙的東西,遠遠非我們貧乏的文字能夠敘述。比如就在昨天,我聽柴可夫斯基的小提琴協奏曲第一樂章的時候,在某一段落之間,突然間一種莫名奇妙的感動,不完全是激動,也不全是悲哀,淚水彷彿欲出,卻又似有一種興奮。這是無法描述的感覺,我實在說不出這一段旋律到底真真切切的是在描繪一種什麼事物或着一種什麼心情,但是,這確確實實是一種震撼,不是那種樂隊突然間全體奏響最強和弦時聽覺的震撼,而是一種和心靈相通的感受。也許是俄羅斯永遠漆黑昏暗的色調(這是我對俄羅斯長久的“偏見”),也許是老柴憂鬱悲哀的氣質,也許什麼也不是,反正就是某種莫名的無法言狀的東西觸動了我當時的心境,留下難以詮釋的美好記憶。 當然,同一段旋律,也許別人就不這麼認為,也許換一個時間換一個環境,我也會有不同的感受。聽音樂畢竟是娛樂,感動就像買中了彩票,可能只是很少見的某一次,而每一次的感動卻總是不同。聽,是私有的,是自我的,是獨特的。不論你是否受到別人的影響,不可否認的,你的感受都帶有你自己強烈的個性。如果不發自內心,而硬去追求某本書某篇文章裡面寫的意境,那就如同生生的抹去自己心靈的稜角,讓一切都變成一成不變的格式化的流水線上下來的產品,毫無感動可言。因此,我一直不喜歡聽貝多芬第五交響曲,毫無疑問,這是一部偉大高尚的作品,但是,卻被我們詮釋濫了。每一個人聽到第一個和弦“當-當-當-黨”,都會說,這是“命運在敲門”;聽到第四樂章的齊奏,就會說,這是群眾在歡慶戰勝命運勝利,可是,這樣說的有幾個人真正了解貝多芬寫作時的背景、環境和心境,真正了解這些給自己的感動?隨波逐流,只能喪失真正的自我。因此,我一直迴避這部作品,而且,我一直認為,貝多芬更本不是在戰勝命運,而是在探索命運,他的一生,都是在對命運對人生不斷的探索。他年輕的時候就喜歡席勒的《歡樂頌》,卻一寫到他(完成的)最後一部交響曲的末樂章,才把這首詩配上旋律,而在其中的最後一段,是這麼唱到:“擁抱吧,千百萬人民,吻着整個世界;弟兄們,在星際的盡頭,是我們慈愛的萬能的父;啊,千百萬人民,你可跪在他面前,你可感到他與你同在?到那星際的盡頭去找他吧,他一定住在那星際的盡頭。”貝多芬經歷了痛苦的一生,終於完全領悟到神的偉大,從他晚年的偉大作品(第九交響曲、莊嚴彌撒、晚期弦樂四重奏等),他才可以說是“知天命”。因此,把正值壯年的時的一部充滿衝突的作品就看作是戰勝命運的宣言,我個人覺得,不能不說是一種荒謬了。 以上藉著隨筆之機會,我這個理論知識不怎麼過硬的“半拉子”樂友也胡亂地談談愛樂地感受。不論如何,你自己的感受,就已經是一切,何必去刻意迎合別人怎麼說呢?
音樂的世界真是豐富多彩的,然而真正的樂譜卻常常是寥寥的數行或者數頁,記下的不過是簡單的旋律和節奏,再詳細一些的無非包括速度、配器等等。可是音樂是豐富多彩的,同一段旋律不同的演奏家們來演奏,就給人以不同的感受。學習樂器的人們總是最求音準和技巧,真正的大師們固然也有着這些紮實的基礎,但是聽他們的演奏,卻往往不是絕對準確的;而用電腦錄譜然後合成的音樂,倒是可以做到絕對的準確,可我們聽起來卻覺得那不是有血有肉的生命,而是逼真精準的蠟像。 作曲家們把他們的心思化作涌動的音符記載之上,然而,一個人的心懷意念是何等的複雜,人們的感情是何等的豐富,哪裡是幾個小小的音符所能容納;於是,演奏家們用自己的心將每個音符還原,使觀眾們聽到作曲家的心聲,當然,也帶上了他們濃厚的個性。因此,我們聽到的音樂,絕不僅僅是幾個音符,而是作曲家們凝固的樂思和長久的心境;而是演奏家們不覺流露着的感情。 因此,音樂是奇妙的東西,就以為它是心境的表露。我只會擺弄一些小小的樂器,但是精通樂器的人告訴我說,彈琴的最高境界,便是忘記了樂譜,忘記了自己,只有心在彈奏,音樂是從心裡流出的。當然,這種感覺不是每每都由,只有情到至興之處,才偶有如此的境界。 雖然善於演奏的人不多,但是相信人人都有過被音樂打動過的經歷吧,那種身臨其境的感覺是世界上任何東西都不能與之媲美的。尤其是窗外下着小雨的時候,品着一杯清茶,閉上雙眼,靜靜的聽着古典悠遠的旋律在你的心靈上;把一切都完全淡忘,讓一切都完全沉靜,便只剩下你的心和跳動的音符在空中飛舞,就彷彿有作曲家親切的話語從天上傳來,就彷彿沐浴在三百年前古樸的民風中。我一直津津樂道的一段經歷:在夏日的正午里聽《二泉映月》,陽光明媚得刺眼,窗外的萬物都反射着耀眼的光。我躲在開空調的房間里,迷迷糊糊的,就好像一切都變白變淡,卻又變黑變暗,似乎什麼聲音都沒有了,唯有心跳和緩緩的清泉——那彷彿就是欲出的眼淚。作曲家什麼也看不見,唯有他的心看見一輪明月;我什麼都已經不再想,唯有心思跟着樂思流動。 這是一次完美經歷,遠不是能用言語所表示。這樣的經歷很不常見,也許很久也就一次。然而每次我放下身邊的一切,讓心去跟隨着音樂飛舞,就有如入雲霄的隔世之感,不再是忙碌、繁瑣和嘈雜,而是一種彷彿孤獨的美麗。 也許不僅僅是高雅的音樂,在我們讀一篇優雅的文章,看一幅淡雅的繪畫,甚至是無味的數學,當我們用我們的心,用我們的腦沉靜其中,便會有許許多多的心靈感受。心境是無處不在,煩惱和憂愁,還有永無止息的瑣事讓我們迷失在世俗中,我們只有完全的安靜等候,才能細細體會內心深處的真正自我感受。